晚上八点,三人才离开。
回去后,泽村荣太郎立即给大藏省发电报证实赵传薪是不是真的加入了军备限制委员会。
几经周转,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只是赵传薪目前还没有正式入会,缺一道手续。
久保川看着电报内容疑惑:“大藏省传来消息,说赵传薪须得去一趟海牙,可他为何还没有出发?来得及么?”
“你不说他会分身术么?”
“啊这……”
而在巴公房子阁楼,等日本人离开,刘华强忧心忡忡说:“校长,你如此做,会不会对名声有碍?”
“啥玩意儿?名声?这等珍贵的东西我有吗?”
“可世人会传,校长是个贪财的小人。”
“世人眼睛还是雪亮的,他们尽说些大实话。”
“……”
刘华强还是不懂: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他也不懂:当一个人全然不要脸的时候,那他跟获得真正自由有什么区别?
赵传薪给姚佳传了份电报,告诉他晚几天回去,有事给卷王技术学院刘华强传讯。
……
与此同时。
美国,纽约,北塔里敦,伊森庄园。
两米高的黑大个马库斯·恩克鲁玛,正拉着两轮车当牛做马向外运雪。
李叔同和刘远山穿着厚厚的棉袍,戴着个长耳棉毛和皮手套,拿着锹和仆从一起清理积雪。
马库斯·恩克鲁玛运到庄园外,将两轮车倒转,推着到雪堆处猛地一推,粘雪被惯性甩了出去。
此时,有两辆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顺着清理出来的路,缓缓驶来。
车窗掀开,首先露出个仿佛阴阳头那么高的发际线,然后是一张皮肤保养尚可但也能看出四五十岁年纪的白人男子。
男人待看见了像是一堵墙的马库斯·恩克鲁玛后先是一愣,又看见那一双蛤蟆眼,扁平鼻子,大厚嘴唇,不由得露出的厌恶的神情。
想要说话的欲望顿时没了。
马车继续向前,缓缓驶入伊森庄园大门。
男人又探出头,然后就看见了李叔同和刘远山,两人穿着中式棉袍,又让他皱起眉头。
但却收敛了许多。
男人探头问:“弗莱迪·g·帕维特在么?”
弗莱迪·帕维特也是有中间名的,单单拿出个g,当事人不说,谁也不知道g是什么缩写。
李叔同的英文已经很溜,但他有天秤座的明显特征:优柔寡断,想要热闹却总是沉默寡言陷入孤独,追求平衡想要事事周全却总是半途而废。
刚来美国那会儿,他还兴致勃勃。
在外面待了一年,经历了白人国家各种不友好对待后,又变得有些消极避世。
也就是回到伊森庄园,让他感到舒心。
现在又来了明显不似普通人的白人,他不想说话了。
刘远山赶忙顶上:“你好,先生,帕维特先生在办公,我去帮您叫他。”
白人男子面无表情点点头,也不下车。
直到刘远山引着明显不悦的弗莱迪·帕维特出来,那男人才下了马车。
弗莱迪·帕维特的不悦,并非针对刘远山。
实际上他很喜欢这个来自于中国的小姑娘,活泼,勤快,乐观,向上,永远以笑脸待人。
他不悦,是因为来人竟然安坐于马车上。
把伊森庄园当成什么地方了?
就算纽约市市长来了,也得跟他客客气气。
在这一亩三分地,弗莱迪·帕维特这个管家是很有牌面的,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赵传薪,他是赵传薪的传声筒。
“你好,先生,我是弗莱迪·g·帕维特。”他沉声说。
来人整理穿着大衣,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敦实的保镖。
白人男子摘掉了手套,伸手去和弗莱迪·帕维特握了握手:“你好,帕维特先生,我是费兰德·c·诺克斯,现任美国司法部长。”
弗莱迪·帕维特身形一顿。
居然是一条大鱼。
他挺胸凸肚,整理站姿,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用伦敦腔说:“诺克斯先生,请随我进屋谈。”
等他们离开,刘远山悄悄拉住李叔同问:“司法部长,位高权重对吗?你说他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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