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贵摇头慎重道:“李光宗做事稳重。他急成这样,定是真的要发生大事了。还是听他的吧。再者,李光宗还说过,就算分开,最多用不上五年,传薪还是可以回来的。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深吸一口气,赵忠义苦涩道:“那事不宜迟,从现在就立刻着手干吧。”
一面是兄弟赵传薪,一面是也有赵忠义不少心血的鹿岗镇和保险队,让他十分为难,满心纠结。
可思来想去,只要赵传薪人没事,早晚还是可以回归的。
几乎在第二天,首先最新《鹿岗镇期刊》上刊登了赵传薪脱离鹿岗镇的消息。
《鹿岗镇期刊》在鹿岗镇有很大销量。
鹿岗镇的士农工商,都存在高收入者,他们都能买得起。有人想在期刊上看看治安所的各种决策,有人研究潮流风向标,也有人单纯就是习惯了读这种比枯燥的报纸,质量要高出不少的期刊。
“赵队长脱离鹿岗镇?谁这么大的胆子,做的决定?”
“传薪他这两年兢兢业业……咳咳,就算不那么勤快,可没了他真不行啊。”
“谁要赶传薪叔走?俺跟他没完!”
“以后过年谁给俺压岁钱?呜呜呜,俺不让传薪叔走。”
“哎,传薪要是走了,那俺们这些妇人,是不是又回到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了?”
男女老少,没有不议论此事的。
赵传薪是鹿岗镇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官架子,就连鹿岗镇的黄口孺子,也敢和他拌拌嘴,他也从来不会生气的高层。
整个鹿岗镇独一份,再无第二人。
尤其是鼻涕娃们,连上课时候都哭丧着脸。
鹿岗镇的许多百姓,是当初赵传薪从辽地带回来的。
许多人能活命,全赖当初赵传薪从日本人那里骗来的钱,支撑他们的路费。
偏偏又没人来解释一下,仿佛这次赵传薪是真的离开了。
苗翠花得到消息后义愤填膺:“先生为鹿岗镇做了多少事?别人都以为他没正形,可他天天在家里画图纸搞建设,这些俺都是看在眼里的。治安所那些人真没良心,没一个好东西!”
姜明辛大眼睛湿漉漉的:“娘,大大要是走了,那咱们以后咋办?”
苗翠花看看姜明辛,闺女还得上学呢。
她叹口气:“哎,先看看吧。现在还不知道先生在哪,要是他在外面稳定了,你在鹿岗镇好好上学,娘到时候去找他伺候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就先生那性子,怕不是要饿死……”
当第三天,外界也看到了新出炉的各大报纸,同样震惊这个突兀的消息。
多数人猜测,这和赵传薪大闹天津卫有关。
他们认为,鹿岗镇这是着急撇清关系,怕袁总督和爱新觉罗·奕劻父子事后清算。
毕竟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一个是把持朝政的要臣。
两人联手下,跺跺脚朝野都要震动。
不禁感叹人心易变,江湖上再也不是义气为先了。
……
京城。
张榕皱眉问赵传薪:“赵先生,我们不是要回关外吗,来京城做什么?”
“当时王占元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让我去找爱新觉罗·奕劻父子。
后来袁大头参与进来,他又告诉我现在源头不在他们,在紫禁城里那个老太婆。
我这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不来京城来哪?”
张榕骇然:“难不成,你想……”
“你看你,这就怂了。”赵传薪不屑一顾道:“当初你带着炸药,去炸五大臣的时候的勇气哪去了?”
“这不一样的。”
“呵,如何不一样?”
要说哪不一样,张榕也说不出来。
他巴不得这个王朝覆灭。
但想到某些情况,他就是觉得不妥。
他只是想国富民强,驱逐洋人,却不想看见乱成一团的场面。
沉默半晌,他说:“宫里有无数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我知道赵先生有万夫不当之勇,可难道你想踩着这些弱者的尸体冲杀进去?”
赵传薪一愣。
他还真没想过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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