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举目皆海。
但大韩不是每个人都能吃鱼吃到吐,因为捕鱼也是有成本的。
尤其那些因为天灾人祸而流浪街头的鼻涕娃,饥一顿饱一顿,有什么吃什么。
新鲜的鱼,对他们诱惑挺大的。
不多时,小渔船漂到了浅水区,赵传薪从海里站起,接下来就要用推的。
他不缺力气,在海中跋涉,渐渐将渔船推上了岸。
他一屁股坐在礁石上,喘息着说:“给他们分了吧,给咱们留三条大黄鱼,那些鱿鱼留下来。”
他拿出烟点上,优哉游哉的看着鲜于斌给众鼻涕娃分发海鱼。
他们手里都有一根或长或短的草绳。
这种草绳在当地叫禁绳,通常拿城隍庙之类的地方,经过祈福等仪式洗礼,然后这玩意儿就能防止邪祟入侵了。
上面再挂上意义不同的物件,比如彩条、辣椒、苞米窝子、木炭等等,挂什么还要分长幼分男女之别。
搓编起来也简单,从左往右搓就是了。
但这些鼻涕娃手里的草绳,多半不是自己编的。
至于是哪来的,那赵传薪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偷。
连饭都吃不上了,谁他妈还管鬼啊神啊的。
他们用草绳,穿过鱼鳃,便乐呵呵的提着鱼到一旁等同伴去了。
鲜于斌分完了鱼,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用打满补丁的袖子胡乱擦拭一下,难免将鱼腥味抹到头上,他也不介意。
分完之后,他说:“你们都拿了鱼,就得干活。只要用心,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鼻涕娃小鸡啄米的点头称是。
他们或许敢糊弄赵传薪,但是他们不敢糊弄鲜于斌。
赵传薪抽完一根烟,在海滩拢了一堆火。
自秘境中拿出案板,菜刀。
将几条黄花鱼开膛取肠抠鳃,洗净鱼骨血扒了黑膜,先用葱姜、酒、盐给腌制上。
然后又去料理那些鱿鱼。
鲜于斌也没闲着,在旁边淘米做饭。
赵传薪起锅烧油,将腌好的黄花鱼放油锅里煎炸。
香气散发。
煎好了鱼,他将鱼先拿出来,正准备倒煎鱼的油。
鲜于斌赶忙道:“先生,这油不能倒掉,浪费了。等我送给他们做饭用,香的很。”
这孩子苦的久了,很会过日子。
赵传薪只好骂骂咧咧的拿出个小玻璃罐子,将油倒了进去:“他妈的这个玻璃罐子,比油还贵,便宜这群兔崽子了。”
鲜于斌一听,赶忙说:“到时候,可以让他们把玻璃罐子还回来的。”
重新在锅里铺油,拿出切好的五花肉下锅煸,将油脂煸出,五花肉变得焦黄,再放入蒜粒和生姜爆香。
鲜于斌哪怕流浪街头以前,也没有吃过做的这般精细的食物,看的哈喇子泛滥,喉咙滚动。
跟着赵传薪,天天有美食。
红油剁椒草菇丁,勾兑好的烧鱼料汁,最后再把煎好的鱼放进去,加水焖。
我曹,那味道,赵传薪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做的精细,耗费了不少时间。
这边鱼还没好呢,就有个鼻涕娃颠颠跑来,嘴角还挂着一根鱼刺和焦黑的残渣。
显然是刚吃完鱼肉。
按照那残渣的颜色判断,赵传薪估计他们是直接在火上烤的。
鼻涕娃说:“鲜于斌,有个叫朴泽虎的商贾,来找赵先生。要不要让他过来?”
鲜于斌翻译给赵传薪听。
赵传薪问:“有没有打探一下,后面是否跟着日军部队?”
鲜于斌问了,
那鼻涕娃摇头:“我们看的很仔细,就只有他自己来的。”
赵传薪点点头:“让他过来吧。”
等朴泽虎被鼻涕娃引着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一锅鱼已经炖的差不多了。
此君个子不高,脸晒的黝黑,留着平头,除去光鲜的穿着,看起来倒像是个农民。
大黄鱼的香气浓郁,朴泽虎抽了抽鼻子,又去打量赵传薪。
刚想要开口,就见赵传薪伸手拦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