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伪装。”
陆景想到这里,心中轻声低语:“化真境界……只是不知他是化神成念,还是建了真宫?朝廷八品协律郎,又有一位享誉天下的名师”
“可是无论如何,这一位“天质自然”许白焰,想要杀我!”
陆景心中暗想。
“如今你和楚大修失之交臂,倒是可惜了。”
盛姿看到陆景元神,明显不如方才那般担忧了,语气却依然可惜。
可是陆景却望着盛姿,认真的摇了摇头。
“这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不论是修行元神,还是修行武道,都要念头通达,不可患得患失。
若能得之,自然要坦然受之;失去了也不可不澹然;若是必然之事,则要用力争一争;自然之事则要顺之。
楚大修收徒一事,与我而言不过只是一个可能,我尚且不曾得到,自然不算失去。
如果要为此而可惜,天下间太多事都需要我耿耿于怀,又怎能走出通达的道路?”
陆景说的并不随意,一字一句认真而又仔细。
盛姿就站在陆景旁边。
陆景这番话,也令她心中生出许多念头来。
“得之坦然、失之澹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
这彷佛是一种道境、一种佛偈、一种清贵气。
难得、沉稳。
可偏偏这般的道理,是出自眼前这位十七岁少年口中。
盛姿想着这些道理,望着陆景,只觉得眼前这位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种难言的光彩,正在酝酿,马上就要绽放出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是最早看到这些光彩的人之一,便越发觉得庆幸了。
于是,盛姿不去想那些道理,只开口对陆景道:“如今天时还尚早,你陪我走走?”
这时刚刚过了晌午,陆景自然也并不着急。
二人出了盛府,走在长宁街上。
盛府在长宁街最里,陆景和盛姿一路走来,也见到许多贵府子弟。
盛姿向来英气,平日里出行都是骑着那一匹素踵,身穿红装,妍丽绝伦间又让人不敢靠近。
可今日的盛姿,却穿着一身白裙,脸上的英气也几乎被完全收敛了。
肌肤如玉、眉目间清激而又柔和,原本随意束在脑后的长发,如今也整整齐齐的落在肩头,反而显得一尘不染。
长宁街的贵府子弟们又何曾见过这样的盛姿?
往来间不由多看几眼,却又因害怕失礼,而遮掩着目光,只敢偷偷瞧着。
盛姿旁边那翩翩少年,自然也吸引了许多目光。
偶然有各府出去游顽的小姐走过,目光也多是落在陆景身上。
这里是长宁街主道,街上府邸的正门大多在此,陆景之前走的都是西门小道,尽管往来书楼月余时间,却鲜少有大府少爷小姐看到过他。
这些小姐们或多或少都听过陆景的名头,可却不曾见过陆景究竟长什么样子。
自然也不知道盛姿旁边这位少年,就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陆府庶子、南府赘婚。
可即便如此,陆景这位身着寻常长衣,却走在长宁街上最贵小姐身旁的少年,依然引起议论。
陆景穿着青明昨日买来的衣服,料子都不算好。
穿在他身上,却又穿出不一样的风采来。
二人这般走着,随意聊些琐碎的家常。
一直走到长宁街口,盛姿停下脚步来,朝他笑道:“我今日就送你到这里了,等你哪一天有了闲暇,也要记得请我去你院里坐一坐。”
“陆府小院里的石凳,我还记得很清楚,有些日子不去了,竟有些想念。”
陆府的小院、石凳这有什么好想念的?
陆景不知道。
可他看了看周遭,有些意外问道:“原来你是在送我?我还以为你真是让我陪你走走。”
“都有。”
盛姿道:“我若只说送你,一直送你到街口,便显得我太看
重你。
我若只让你陪我走走,一直走到街口,你又不知我是在送你。
所以我索性就说出来了,你反而会觉得我落落大方。”
陆景笑了笑,朝盛姿挥了挥手,离去了。
盛姿望着陆景的背影,她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无意中被吹入陆府的蒲公英。
外来的蒲公英,却无意窥见了少年身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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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景从书楼回来,还带回来两壶酒、两个油纸包。
他路过自家门口,又朝前走了两步,便来到邻居家的院子。
陆景轻轻敲门,来开门的是含采姑娘。
含采姑娘看到敲门的是陆景,脸上露出笑容来。
这小姑娘生性开朗,待人也热情。
陆景并不愿多打扰,只是将一壶清酒、一个油纸包递给含采姑娘。
“这些都是书楼的吃食,我特意带回来的,比起外面卖的更多些风味,只是这清酒要热一热再喝,否则味道清澹不少。”
陆景这般叮嘱着。
含采姑娘让他进门,陆景却摇头拒绝。
这户人家对他有恩,他带些书楼吃食也只是想告诉含采姑娘,自己并不曾忘记恩情。
这些吃食给了含采姑娘便也足够了,不必再进门打扰。
“不过,在院中盛放的白梅倒是好看。”
陆景离开前,还不忘称赞一声。
含采姑娘笑道:“这白梅是我家小姐特意栽种的,说是这养鹿街虽然奢豪、安静,却少了些颜色,院中也要有些梅花点缀。”
陆景想了想也领首道:“雪辱霜欺,白梅也能向阳而开,来年若能长得茂盛些,香气也能越墙过来,倒是一件好事。”
含采姑娘微微一怔,由衷说道:“看得出来,公子是个有文采的。”
她说话时还转头看向院里,见院中并无动静,就小声对陆景道:“我家小姐也受过风霜,心中也非常敬佩读书人。”
“含采。”
一道清冷声音悄然传来,落入含采的耳中。
陆景朝含采姑娘一笑,不再打扰,回了自家院中。
含采姑娘关了门。
穿着一身碧霞罗,两条修长玉腿裹在轻纱中的长发少女从院中走出。
“小姐,空山巷这位公子是有文采的,说起话来还有许多道理,让人听了颇为舒服。”
含采姑娘笑道:“雪辱霜欺仍向阳盛开,用在这白梅上,还不如用在小姐身上。”
被含采称为小姐的少女摇头,“赶快做饭,不要饿着那些孩子了。”
含采姑娘点头,又将陆景送去的油纸包和清酒,放在院中的桌椅上。
那少女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东西,心中却又有些疑惑。
“元神大损,不过一夜就能下床?”
“有些……妖孽。”
陆景回了院里,才知道院中来了客人。
柔水正和青明坐在院中,小声的聊天。
她们看到陆景回来,柔水看着陆景手中的油纸包和酒壶笑道:“我们来得到巧,景公子竟然带了吃食回来,正好饱一饱口福。”
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