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府中!
古辰嚣身上的先天气魄越发昂扬,周遭雾气中泛起一阵阵冰霜。
他缓缓站起身来,高大的躯体配上血色红衣,眉心印记若隐若现,让这位齐国太子威势凛凛。
他似乎已盛怒到极致,眼中血丝遍布,脸上僵硬的笑意也已经收敛起来。
“陆景,你要怎么离开横山府?”
古辰嚣站在原地,强横的气魄压向陆景。
这时的他很是清醒,看着陆景的眼神,也并无之前那般癫狂。
“我看清了你,你确实不错。”古辰嚣侧着头,语气冷冽而又僵硬∶“你既然敢来横山府,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现在你身上雷霆之力消退,独身一人却要面对我。
来……陆景你来告诉我,你又做了何等的安排?又要如何走出这横山府。”
古辰嚣直直注视着陆景,眼中的杀机都似乎被他隐藏起来∶“你将你的安排告诉我,我今日不会对你出手,放你离去便是。
往后你我之间,还有许多交锋。”
“就如我所言,我已看清了你,你是天骄绝世,而我也想要杀一尊天骄,祭我心中所执之魔,对我而言,祭祀一事并不急于一时!”
齐国太子话语中意味深重,却又透露着一种深深的渴望。
许多默默注视着横山府的人们,当听到古辰嚣的话语,脑海中竟然勾勒出一幕景象。
那景象中,横山府中血光漫天,一股肉香充斥此处,古辰嚣端坐在白骨宝座上,身前玉桉之上,摆放着已然烹煮成熟的血肉。
而这齐国太子,正手持小刀,睁大眼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刀一刀、一口一口饮血吃肉!
而这正是古辰嚣意欲所为……癫狂、恶孽,就彷佛生于深渊之中。
横山府三条街巷之外,一处楼阁顶上,裴音归手持广寒宫,默默注视着横山府。
当古辰嚣的声音传至她的耳畔,裴音归似乎想起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里的厌恶再也无法掩饰。
于是,这位昔日的齐国公主举起手中的广寒宫。丝丝缕缕的气血悄无声息间,流入了这携带了月色清辉的大弓中。
广寒宫中,也勐然流转出一种奇妙而强盛的力量,逐渐化作一支月色光箭。
天上明明无月,又被厚重的云雾遮挡。可是当裴音归挽弓……
天上似乎真就有广寒宫显,似有玉树照月光。明月出玉树,苍茫云海间。
无形光芒直落而下,落在裴音归广寒宫上。裴音归默默的望着横山府,望着横山府中持剑而立的陆景以及那令人厌恶的红衣太子。
她心中暗道“这一箭,应当能够帮先生脱困。”
“最好能够……杀了他。”
裴音归思绪闪烁,广寒宫以及那月色光箭上的光芒越发炽盛,远远看去,就好像半轮残月伸出皎洁的光芒,正要落入人间。
清冷的波动重重而来,就会在瞬间,就已达到一种鼎盛!
裴音归一路从齐国逃出,杀了不知多少人,才能来这太玄京。
而今时今日,裴音归执弓而来,要圆她心中的明月。
“一箭之后,就动用那件异宝,逃出太玄京,先生、含采、青玥,且等来日再见!”
裴音归神色越发漠然,不过一瞬,广寒宫弦松去……
一道流光,照破黑暗!
裴音归眼里似有解脱,正要落目于那流光上。突兀之间,一道神念悠扬而来,带出一缕白光。白光与流光相撞,并无任何冲天的波动。仅仅眨眼之间,裴音归射出的一箭,竟然悄无声息的消弭,似乎从不曾存在过。
“古辰嚣不能死在大伏,更不能是在太玄京。”一道无悲无喜的神念传来,落入裴音归耳中。紧接着,从远处的黑暗里缓缓走出老僧来。那人须眉皆白,慈眉善目,身上穿着一袭金色九条僧加黎,眉眼中自有一番慈悲。
裴音归身上白色纱衣随风而动,她眉梢处一座广寒宫殿印记若隐若现。
她望着走出的老僧,眉头微微皱起。
“释怒主持。”裴音归轻声道∶“大昭寺如今也管起天下俗事了?”
裴音归认出来人身份并不奇怪,能够身穿一身崇天帝亲自赐下的金色九条僧加黎的僧人,普天之下也并无几假。
释怒主持口诵佛号,语气越发柔和,耐心道∶“齐国太子心中恶念丛生,孽障便如同万丈高山而且已然深深扎根。
哪怕是翻天的巨龙,也无法令他心生悔过,他如若就此死去,对于天下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裴音归默默看着他。
释怒主持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横山府“可就如他所言,这等恶念之人身上,却还背负着天下大势,背负着无数生灵的性命。
他死在太玄京,天下必将生灵涂炭。”
裴音归摇头道∶“我既然孤身来此,就已经想到后果,我是齐国公主,大逆杀兄,虽说与大伏有关却也有限。
我以广寒宫射出的玄功,就是证据。”
释怒主持道“齐渊王同样疯癫,天下生灵经不住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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