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与张垍一起面圣的还有一位年轻的道士李泌,两人仙风道骨地走在前面,卢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路抵达了紫云衍庆楼。
衍庆楼前一片肃穆。
卢铉眼看着高力士亲自来迎接张垍、李泌,笑容可掬,稍稍放松了些。
待那三人说过话,他才敢躬着身子上前,向高力士见礼。
“卢主簿何事啊?”
卢铉正要开口。
气质高雅、为人温润的张垍反而先说话了,道:“卢主簿有桩要事,言薛白密会唐昌公主、庆王,兼私通虢国夫人,事关重大,不敢呈宫苑监长使,欲直禀圣听。”
“哦?”
高力士转头看来,卢铉连忙点头。
张垍又道:“只是……卢主簿口中正在私通虢国夫人的薛白,当时正在我的别馆当中与诸王、驸马一起,听长源讲《道德经》,或许我也参与了某桩阴谋而不自知,特领他来向圣人解释。”
卢铉一愣,张了张嘴。
高力士已看向李泌,讶道:“此事与李神童有关?”
莫名被牵扯到权争之中,李泌神色平静,实话实说道:“确是如此,昨日上善池,薛白在,庆王在,我亦在;今日别馆,薛白在,诸王在,我亦在。”
卢铉蓦地一个激灵,忙道:“高将军且听我说,乃因此事涉及薛锈……”
“够了!还没腻?!”
高力士忽然一声叱喝。
短短五个字,卢铉被骂得吓出一身冷汗。
他此时才发现,张垍的如沐春风、高力士的和蔼可亲,并非是给他的。
“等着。”
高力士说罢,领着张垍、李泌登楼。
卢铉惊恐万分,抬头看去,紫云衍庆楼上雾气环绕,一派仙境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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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披着一身道袍,正在打坐。
等高力士站到身后了,他眼都不睁,淡淡问道:“何事喧哗?”
“又是薛白惹事,有了点名气,便在宗圣观到处交游,每日见诸王、公主、驸马,卢铉想向圣人告状……”
“闲了就去岭南。”李隆基忙着长生不老,没有耐心听这些无聊的琐事。
高力士默默退下,走下衍庆楼,安排人带卢铉下去。
这一去,去的便是岭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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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知道卢铉一直在宗圣宫盯着他,换作以前,他会尽量不让卢铉拿到把柄,但如今想法一变,他反而决定借这个机会,多与宗室来往。
靠近他们,了解他们,往后才能变成他们。
因此,在进了虢国夫人别馆之后,他立即转出,前来拜会张垍。
他倒是很想知道,张垍为唐昌公主照料安业坊别宅之事万一被揭破,会如何解释。
甫一见面,周围耳目众多,张垍却只提薛白如今声望,称仰慕已久,邀他一起论道。
今日,李泌以淡泊之态在讲《道德经》,薛白在堂中听着,脑子里却全是乱臣贼子的想法。
待圣人召走了张垍、李泌,薛白也没找到机会与张垍私语……当然,他根本不急,时间有的是。
起身之际,却听身后有人唤了一声。
“薛白,一起谈谈道法如何?”
回头看去,是个华贵不凡的年轻人,广平王李俶。
相比于李亨的谨慎,李俶某些时候颇为大胆,敢与一些官员、俊望来往。
“却之不恭,请。”
两个年轻人遂出了别馆,漫无目的地往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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