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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模样是约翰等「二十八人的怪物」都很熟悉的英灵,即是与警察局长缔结契约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
但是,他的头发以倒竖的方式向后梳,体格感觉也与在工房见到时稍微大上一些。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呢?」琇書蛧
说到这里,约翰才注意到。
大仲马并没有看着自己。
「咦?」
约翰虽然想触碰烛台,手却如滑过般地穿透过去。
不仅如此,连端着菜肴走过来的美女,也仿佛幽灵一样穿过了约翰的身体。见到这光景,约翰才察觉到「自己并不存在于此地」的事实。
虽然期间短暂,或许是魔术师的修行奏效了吧。
约翰明白到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也理解到或许这里存在某种带有魔术性的意义。
「这里是餐厅,不用那么警戒我。而且这里蛮高级的,麻烦你不要大吵大闹喔。我不是你的同伴,但也不算是敌人。总之,先聊聊怎么样?」
乍看下,约翰以为大仲马在对自己说话。
但是,他的视线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看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某个人。
约翰还没从混乱中冷静下来,但是他做好觉悟,慢慢往身后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名负伤的男人。
身体的一部分缠着绷带,有好几处都渗透着血的痕迹。但是,无论是绷带的白色,还是血液未干的红褐色,这些形象都立刻从约翰脑中消失无踪。
漆黑。
那个男人身穿大衣之漆黑,仿佛表现出男人灵魂的颜色一样。
他的肌肤色泽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发色更是与黝黑相差甚远。
大衣底下若隐若现出如贵族穿的奢华服装,不晓得是不是卷入过什么***烦,大衣的外表到处可见烧焦般的痕迹。
但是,实在无法令人不去联想,那身包覆男人身躯的漆黑大衣,其颜色正代表着其本质。约翰困惑的同时,漆黑大衣的男人也不发一语,眼神警戒地瞪着大仲马不放。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杀气,大仲马耸肩挥手说道:
「唉~刚才的当我没说过吧,我可不想被杀呢。我斩钉截铁地说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是,你
早就搭上驶向冥府的船只了,对吧?不,考虑到那些你视为『敌人』的人,如果掉到冥府就能结束一切,倒还算是运气不错呢。」
大仲马拿起手边的水瓶,一边往玻璃杯里倒水,一边继续说道:
「来,先喝杯水吧。要是怕有毒,我先喝给你看。」
接着,一身漆黑的男人继续保持警戒,向大仲马问道: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嗯,算认识吧。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性,但我在巧合下知道你的事。包括你至今是如何完成大业,乃至从今以后又要成就什么事,我都知道。」
听完后,漆黑的男人更加警戒,缓缓地站起。
相对于男人的动作,大仲马则是向他递上倒满水的玻璃杯——
接着,大仲马下巴朝着男人面前的座位示意,仿佛在测试他一样。
「先坐下吧。一直用那副样子站着,可不像个堂堂的伯爵大人呢。」
「……」
「啊,还是说,我这样称呼你比较好?」
接着,大仲马说出了既代表对方表层性的一面,更是其核心的专有名词。
「『爱德蒙·唐泰斯』。嗯,好名字。这样的名字足以写入文章里呢。」
「不过,还是《基度山伯爵》更适合当作的标题呢。」
············
市街地中心地带。
「裁定……是吗?」
面对与自己伫在相同屋顶上的男人,理查重新拿好剑,问道对方。
「原来如此。我本来以为你的职阶是弓兵,其实不然。你莫非是裁决者吗?」
以得自圣杯的知识为基础,理查说出某个特殊职阶的名称。
但是,金色英灵却对此嗤之以鼻。
「蠢才。圣杯战争中的裁决者,终究只会以世界的规范作为准则,不过是座中立的天秤罢了。我的裁定不存在中立性。我走过的一切道路,以及累积于我宝物库中的那些财宝,才是裁定你的天秤。」
英灵夸张说着「我就是规则」般的话语,但是理查反而面露喜色地点头应答:「蠢才啊?形容得真好。」
理查将剑靠在肩膀上,从教会屋顶往下瞥了大马路一眼,叹息道:「说起来,我是听说守护这个城市的卫士们,要调查散布神秘病魔的英灵,才会来到这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而已。果然,圣杯战争就是一旦见面,自然而然会演变成一场武戏吗?」
「别伪装自己了,***。」
金色英灵不满地说。
「看你说得心怀担忧。在场之中比所有人都享受这个状况的,明明就是你吧。」
「……」
理查以大胆的笑容代替回应,接着又问金色英灵:
「说起来,那个病魔……你的朋友称为『黑色诅咒』啦。不就是要想办法处理它,那些卫士才会聚集起来吗?不去帮忙他们好吗?和你结盟倒也是一个办法喔。」
硬要称那些警察为「卫士」的理查,一边回想结盟的枪兵说过的话——「如果诅咒与污泥混合了,会发生严重的事」,一边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而,金色英灵没有将视线从理查身上移开,仍环抱着手臂说:「那个无礼的死咒吗?那玩意儿要是在我面前出现,我自然会消灭。不管你想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虽然多少刮起了些可憎的风,反正一旦诛灭诅咒的源头,一切便会结束。
「原来如此。的确,我才刚来到这里,还没掌握清楚状况。不过看样子,我势必得拚尽一切面对你的『裁定』了。」
理查
喀叽地扭了扭脖子,询问关于自己身处的现况。
「乘载在天秤上的东西,不是只有生命那么单纯。还包括我的未来,以及过去——彻头彻尾的一切,对吧?」
「别啰嗦了,你不是不一一询问就无法理解一切的愚蠢之徒。」
看了看满口不讲理说词的金色英灵,理查苦笑道:「原来如此,那我能接受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必须拼命活下去的战场了。」
接着——伴随着下句话的同时,狮心王展开行动。
「盟约已成立。我们俩先前所言即为战争胜利的呼喊——我也要『开始进攻』了。」
就在理查迈步的同时,周围扭曲的空间绽放光辉。
接着,仿佛布满夜空的一切繁星都坠落下来一般,无数的「宝具」纷纷坠落到斯诺菲尔德的街道。
理查往教会隔壁大楼的屋顶上一跃,「裁定」也从周围不断逼近。
那些攻击,可谓是无限的连续攻击,更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穷追逼,至死方休。
但是,理查也不是仅会任凭宰割的野兽。
就算不是最佳状态,理查仍然是以人称七种职阶中「最优秀」的剑士职阶显现的英灵。
在无法判断意图的金色英灵所行使的考验面前,理查也以拥有王之灵基的英雄身分,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交杂着轻重急缓的变化,宝具的骤雨不断倾泻而降。
理查利用其中的空档,跳上屋顶。
宝具随即逼近而来。
理查踢开其中一件武器借此扭转身体,以一线之隔闪过连续不断的攻击。
若用于杂技表演,太缺乏风雅;但用于战斗,实在流丽过人。这些连续攻击,哪怕是只要吃上一击,都会成为肉体的致命伤。理查向其中心冲了进去,他以压倒性的速度,如刚才所宣言地开始向死的领域「进攻侵略」。
理查一边亲自架好手中的剑,并一边扭转身体,一口气由下往上地斩向天空。
从剑的轨迹溢出的光辉,将逼迫而来的刀刃全数扫落后,又辟出一条可亲自进攻深入的崭新道路。话虽如此,仍然不会改变走错一步就当场毙命的状况。
理查一边神速地走在生与死的境界上,不断喃喃自语地述说着并非给他人听,而是鼓舞自己的话语。
「或许,能够抵达你的条件,我是有所不足吧。」
仿佛是与自己的誓约一般。
「但是……」
「论速度,我会赢过你。」
············
赌场旅馆「水晶之丘」最顶楼。
蒂妮。
她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御主,也是发自心底向他行臣下之礼的少女。
她是一族为了完成复仇,花费数代才「制造完成」的巫女。
蒂妮的部族不隶属于教会,是代代继承力量,并延续下去的土地守护一族。
这个部族受到无数的魔术师与部分权力者,从魔术世界的内外两侧双管齐下施加压力,最后终于屈服。他们为了总有一天夺回土地,以及为了这片一族守护至今的土地,如同字面表示的一样,不惜做出了「献身」的行为。
在新诞生的孩子身上,都刻画了魔术刻印。
他们透过利用与西洋魔术多少有异的理所刻出的花纹,作为土地的灵脉与魔术回路本身的通路,并强行相连起来,培育成魔术的「触媒」。
其为,一件心愿。
其为,一场奇迹。
其为,一声呐喊。
其为,一条回路。
其为,一样祭品。
其为——以成千上万条生命熬煮成的成串诅咒。
管理土地的魔术师们,其行为与和土地缔结誓约实为同义。.Ь.
那是名为誓约,极为单纯无瑕的诅咒。
要是土地的灵脉之力转移到自己无法抵达的地方,便会丧命。
作为受到诅咒的回报,魔术师能借由让自己的性命与土地的灵脉同化强化力量,虽然不到能够无咏唱的地步,但是能以最卓越的效率不断使出强力的魔术。
这些人强行对土地扩展魔术回路,再将其让孩子们继承下去。
蒂妮也是作为次世代的祭品而诞生,更是在受尽苦痛折磨后,要将其基因与刻印传承至下代继承人的装置。
蒂妮有十二个哥哥,以及九个姐姐。
但是,这些哥哥姐姐,已经全都「被土地纳入其中」了。
这些为了让人身的魔术回路与土地的灵脉同化所付出的牺牲,最后终于让蒂妮具备足以行使超越其父水准的魔术力量。
接着,次代的子孙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凡是有素质的人,都将与前人步向同样的命运道路。但是——
圣杯战争阻碍了命运的行进。
这是魔术师们当初从蒂妮的祖先手中掠夺土地的目的。
而现在,那些篡夺者即将要达成他们的夙愿。
土地守护一族立刻推举蒂妮,开始教导她学习圣杯战争的知识,以及用来战斗的魔术。
一切都是为了让蒂妮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
而且,他们视蒂妮如同族长般敬爱也是事实。
虽然也存在着不满蒂妮,意图谋反的人,但毕竟在一族中是属于少数派。
同时,他们也明白一件事。
这名应该献上敬意、视为族长的少女,同时也是将用尽生命成就大业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