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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 你过来,阿爹有话同你说。”
了了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崔肃, 崔肃朝她露出个勉强无比的笑,“你到阿爹这里来,好不好?”
了了当然不会过去,她更不会帮崔肃向凌氏说话, 可崔肃此时除了求助于女儿,亦别无他法, 他朝了了走来, 压低声音怕屋子里的人听见“你阿娘她……她不想见阿爹, 你帮阿爹去跟阿娘说说, 就说阿爹知道错了, 让她见阿爹一面, 好不好?”
他语气诚恳, 形容憔悴, 铁石心肠见了怕是都要化作绕指柔,了了却摇头表示不好。
此时凌氏的声音传来“了了,别在院子里站着,太阳那么大, 晒伤了怎么办?快进来。”
崔肃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弃他而去, 他还想起身追, 但毫无意外地吃了闭门羹,还没到门口呢,守着的婆子就不许他进了, 房门更是重重关上, 排斥溢于言表。
凌氏哭了一夜, 早上敷了眼睛仍是肿的,她努力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试图粉饰太|平,但她想多了,了了并不关心她在痛苦什么。
事已至此,崔文若知道指望了了没有用,她又不是阿娘的亲生女儿,哪里会真心为阿娘着想?昨日没有在府门口大闹,惹来二房三房笑话,这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哪怕是让阿娘知道,阿爹不曾有过二心呢?
事情就能迎刃而解,这个家也会回到从前的幸福美满,崔文若真是想不通,了了为何不愿意?难道她就想让爹娘反目,想让这个家四分五裂?她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往常凌氏给女儿准备好点心,还会细心地跟她说话,问她在家塾待得怎样,夫子教得好不好,有没有哪里没听懂,或者有没有人欺负她……但今日,凌氏却坐着出神,魂不守舍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全都牵系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么这个人与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长了双眼睛,却不能视万物,长了张嘴,又不能说自由,手脚不缺,挨了打也不会走,怎能不矮人三分?
今日的点心是一份红糖花糕,里头是凉丝丝的桂花馅儿,算是这段时间了了较为喜欢的食物,她吃完最后一块,见凌氏还在发呆,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在想他,是吗?”
“我没有。”
凌氏矢口否认,发觉问这话的是女儿,连忙又安慰“不是不是,阿娘是说,你刚才问了什么?阿娘走了神,一时没有听清。”
“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大人的事儿你就甭管啦。”凌氏强颜欢笑,“好了好了,点心也吃过了,快回房小憩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听课呢。”
了了说“你今日没有去接我。”
原本每日上下学,凌氏都会亲自送她来回,今天却没有。
早上凌氏是眼睛肿的不能见人,中午则是忘了,她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崔肃的所作所为完全将这些年的幸福撕了个粉碎,一时半会,凌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谁会愿意承认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过去越是恩爱,造成的伤口就越深。
“阿娘今儿有些不舒服,所以忘了,明儿准去,你别生阿娘的气。”
了了见她依旧死鸭子嘴硬,说“他在外面等你。”
哪怕女儿没有说“他”是谁,凌氏心里也清楚,她完全不想见崔肃,因为只要见到他,昨天晚上那些话就会疯狂在她脑海中回荡,提醒她自己做了怎样一件蠢事。
等女儿走了,凌氏绷紧的背才逐渐松垮,她哭了太久,眼睛疼得厉害,这会儿眼泪一出现,眼球眼眶都跟着火辣辣的疼。
她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
出嫁的女儿泼掉的水,当初十里红妆嫁进崔家,爹娘兄长皆以为她寻得有情郎,崔凌两家因此密不可分,她若是回家,难免要害爹娘担心,万一两个哥哥发火,不管不顾上门将此事闹大,那可就糟了。
崔肃的官声暂且不提,闹完这一出,日子却还是得照常过,了了还这么小,万一影响到她日后谈婚论嫁……想到这个可能,凌氏便不寒而栗。
她不能毁了女儿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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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毁了女儿一生。
凌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想了一整天,直到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