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不是糊涂虫,可怎么不是呢?
崔肃将外室子带回来后,虽再三向凌氏说和,但白日里该上朝上朝,该处理公务依旧处理公务,这就是他跟凌氏最大的不同。无论发生怎样的大事,崔肃都不会让其影响到正事,因为他一天之中有许多事情待办,而凌氏恰与他相反。
崔肃心情抑郁,可寻好友饮酒,可登山观景直抒胸臆,还能看公文转移情绪,凌氏呢?凌氏能做什么?她就待在雕梁画栋的崔府,住着精致华贵的东跨院,她能干什么?她在京城出生,直到嫁人,恐怕出了家门都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了了走后,凌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不动,婆子进来试图叫她,她却像是没听见。
了了跟崔文若不一样,崔文若对父亲崔肃也有气,但这种气说是为母亲抱不平,更多的其实是害怕自己的地位被替代,因为她很清楚儿子的重要?,谁不想要儿子呢?她不受祖母祖父待见的根本原因,就是?别。
崔文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母亲凌氏能怀上弟弟,所以在凌氏与崔肃冷战期间,她对崔折霄自然是越看越厌恶,恨不得挖个坑把崔折霄给埋了,要不是这个外室子,阿娘阿爹怎会屡屡吵架?
没有儿子,阿娘抬不起头,没有弟弟,自己抬不起头,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
了了不想要弟弟,自然不会去欺负崔折霄,甚至于她根本就没把崔折霄当人,完全当他是个摆件,一个暂时没用,但很快会派上用场的摆件。
凌氏不管崔折霄,东跨院的下人们也不管,还有人想讨好凌氏,于是克扣崔折霄的饭菜衣服,这点小把戏,凌氏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告诉过崔肃,这个外室子的死活与她无关,她不会管。
崔折霄正在走廊里擦着地,他在这里不能白吃白喝,有个婆子让他端着水来擦地,当了了从他身边经过,崔折霄慢慢抬起头,那个小女孩,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千娇万宠长大的掌上明珠,有的吃,有的穿,刮风下雨有温暖的被子,打雷下雪有富丽堂皇的房子。
别人有的,他通通没有。
这样一直过了好几日,崔肃手头那些繁忙的公务总算告一段落,他缓了口气,也不知妻子是否消气,又是否愿意接受自己,便赶在休沐的前一日,晚间回府时在街上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有给凌氏的,也有给了了的,还有给崔折霄的。
但这刚回东跨院,就看见崔折霄在做活,崔肃想起他的身份,眉头一皱,进房时凌氏正在给了了缝制冬衣,那多出来的漂亮皮子,她打算给女儿做成一副手套,小孩子皮肤嫩,冬天最容易生冻疮。
“夫人,折霄他?”
凌氏停了手中针线,冷淡地看过来:“折霄是谁?我不是说过,他的事情我不管?”
“但――”
凌氏说不管就不管,绝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装模作样,她说的不管,就是放任崔折霄自生自灭,谁给他吃谁给他喝她管不着,谁欺负他谁辱骂他,也跟她没关系。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现在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怎么那天我说的话,哪一句你听不懂?”
崔肃意识到妻子生气了,赶忙道歉:“夫人,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是我在外头给你买的驴打滚,你不是很爱吃这个吗?你快看看――”
凌氏不耐烦地挥手,那份油纸包着的驴打滚便掉到地上,黄豆粉洒了一地,弄脏了凌氏很喜欢的地毯,事已至此,她不再有所保留:“谁跟你说我喜欢吃这玩意儿?”
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些粘牙的甜食,之所以每次都对崔肃买回来的驴打滚表示惊喜,是因为她感动于他每天那样忙心里还记挂着自己,为的是这份珍贵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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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就不喜欢这些粘牙的甜食,之所以每次都对崔肃买回来的驴打滚表示惊喜,是因为她感动于他每天那样忙心里还记挂着自己,为的是这份珍贵的情意。
现在他连外室子都带回来了,别说情意,看着这驴打滚,凌氏都觉得晦气。
崔肃怔怔站在原地,然后自己把油纸包捡了起来,走了出去。
自那日争吵过后,两人便分房睡了,凌氏无法忍受跟崔肃共处一室,更不可能再与他行周公之礼,儿子不儿子的,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崔肃已经有了,以后他要是还想要,纳妾就是,祝他早日儿孙满堂。
崔肃没有办法,最终只能去寻女儿帮忙求情,但了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二人和好?这几日她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刺在凌氏心上,崔肃很忙,没时间回来哄凌氏,这么好的机会,了了当然不会错过。
“了了,你帮帮阿爹,去跟你阿娘说两句好话,好不好?阿爹给你买糖吃。”
了了把面前的书合上,“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好话?”
“……我是你阿爹,难道你不想阿爹跟阿娘和好,咱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了了摇头:“你带了儿子回来,我不想帮你说话,除非你把他赶走。”
她知道的,崔肃不会,他已是骑虎难下,这条道必须走到底。
果然,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