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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菊花与竹生姐妹等人汇合, 并在对方的帮助下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还顺利开启菌子养殖大业后,夏娃终于被允许回到了了身边。
她是那种不请自来, 还会不告而别的性格,所以当竹生忙了一天,发现平时总是喜欢冷嘲热讽的夏娃居然不在,还吃惊了一下下。
因为只有她跟菊花看得见听得见, 所以她也只告诉了菊花。
菊花说“没什么奇怪的,那个怪家伙,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不打招呼可太正常了。
竹生呼了一口气,任谁一天十二个时辰被人盯着感觉都不会太好,夏娃绝对不是个好人,她们之间也算不上是朋友,但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是夏娃召唤出了狼群,这几年做生意并非一帆风顺, 她们姐妹几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遇到事情常常不知如何应对,也都是夏娃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指点。
甚至于铺子里的好多糕点方子都来自对方。
所以除了如释重负外, 竹生还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菊花心道,那家伙还是别再回来的好, 动不动便唆使人做坏事,完全没想过她们是血肉之躯, 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真按照怪物说的做了,以后就只能日日逃亡, 别说房子田地,连睡个安稳觉都是幻想。
她们这样的普通人,只要能平平安安,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就已经很好了。
“二姐。”
柏生兴冲冲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有件事我想跟你还有大姐说一声”
竹生“什么事”
“府衙招人了女子也能报名,我想去,你看可以吗”
柏生满是期待地看着姐姐。
她跟大姐二姐不一样,她会蒸馒头包包子,但水平相当一般,自家吃没什么,拿出去绝对不够格。她也不像三姐脑子那么灵活,不管铺子里准备了多少东西,三姐都能想办法卖出去。她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离不开大姐二姐的手艺跟三姐的主意。
只有她。
手艺她不行,招呼客人嘴不够甜,更别提是去各大酒楼商行推销自家糕点,也就是给姐姐们打打下手这样子,可看着姐姐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柏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难道这辈子,自己就一直一直留在并不擅长的铺子里打下手吗
她并不是瞧不起这个活,而是她对卖糕点做生意实在没兴趣,好不容易脱离了悲剧的过去,她不希望这一生就此得过且过。
换句话说,柏生已经不再只追求衣食住行上的满足了,她不会再饿肚子,于是匮乏的精神世界便开始张牙舞爪,像一块干瘪的海绵,做梦都想变得更加饱满。
竹生皱眉问道“府衙招女人具体是做什么的”
柏生摇头“说是各个衙门都缺人,二姐你就放心吧,三姐不是说,她去府衙问铺子时,府衙里有很多女人吗她们行,我当然也行的,我两岁就能劈柴了”
竹生白她一眼,心说两岁能劈柴那算你的本事么分明是于老混不做人,你不劈柴,他就劈你了。
但在鄄州府待了这么久,官府的变化,不用妹妹说竹生也有所察觉。最直观的一点就是,街上负责巡逻的衙役中从来不缺女子痕迹,府衙里还有身着青甲的卫队,虽她们总是蒙面且行踪神秘,但夏娃却很肯定地说那都是女人。
就在前天,离她们家仅两条巷子的一个穷酸秀才还被当众砍了脑袋,原因是此人为考乡试而手头拮据,竟将妻子典给富人做妾借腹生子,妻子不堪受辱,一状告到府衙,那秀才被革了功名不说,连命都丢了。
那位买妾的富人也没讨着好,家产尽数充公不说,家里的一十六房小妾,全都被烧了身契重得自由。
还有早已被查封的青楼及赌场。刚搬到鄄州府时,竹生常看见有小孩被家中长辈插了草标送到西市,那里是牲畜买卖之地,人牙子也在那儿做生意。到了夜晚,鄄州府西街更是灯火通明直到天亮,无数人在此散尽家财寻欢作乐,伎子们面上含笑百媚千娇,却无人在意她们白天的眼泪。
竹生恨那种腌臜之地,一想到小妹被卖掉后很可能沦落至此,她便有种想抄起菜刀把所有人都砍了的冲动。
如今青楼赌场被关闭,竹生愿意相信身在府衙的那位大人,是真心在意百姓的对方将女人同样视为子民,否则不会如此仁慈。
“先录了再说吧。”竹生瞥一眼满面忐忑的妹妹,“说的好像你去报名,人家就要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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