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得意和谢九欢这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孙莲的嫁妆说多不多,但要说少也至少有二十几件。渊声巷这一回出动了不少人,二十几件嫁妆,硬是让他们搞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来。
林得意这一回没骑马,跟谢九欢稍稍错开半个肩膀地走在路上。到了这会儿,林得意其实都还没能回过神来,生活向他褪去华丽的锦衣之后,里面的那些悲伤,算计,纠缠,那些你死我活,哭喊叫骂,还有那些情义,担当,互助,温暖,还只是市井人家的悲凉与美好,就让林得意适应不良了。
比起林得意来,木冬就适应良好,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粗泥坯花瓶,木冬得意洋洋地跟谢九欢说:“周家人还跟小的喊,说这个花瓶不在嫁妆单子上,让小的放下呢,小的能听她的?就周家这穷样儿,他们也配用花瓶?”
谢九欢也看不出这个花瓶值不值钱,问木冬说:“嫁妆单子上真有这个花瓶?”
木冬摇摇头,“我出来的时候看过了,还真没有。”
林得意听得一愣,刚想跟木冬说,那你把花瓶给人送回去,谢九欢就已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那周秀才他娘得气死了。”
木冬:“她今天肯定操心不了花瓶了,她今天没脸见人。”
吴氏都被打成什么猪样了?
谢九欢:“那她过几天还是会被气到的。”
木冬:“对啊对啊。”
反正吴氏会被气到,想想他们就开心啊。什么这是偷?结婚一个月,周秀才一家用了老孙家多少钱?一个粗泥坯的花瓶才几个钱?
渊声巷的人,这次连周家的锅碗瓢盆都拿了,就这样,渊声巷的人还是觉着老孙家亏了。但也只能这样了,再要跟周家母子算账,那他们就得把周家母子点灯熬油,然后去换钱了。
木冬:“他们娘俩儿住的房子,竟然还不是他们自己的。”
谢九欢:“被骗啦。”
一说到这事儿,渊声巷的人就又开始怒气冲冲了。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吴氏可从来没说过,他们母子如今住着的房子是租的。今天要不是他们来搬嫁妆,这操淡事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真是不要脸,”有邻居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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