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可怜。
田桂芳一逗她,她还浅浅地一笑,但笑声都是沙哑的,听起来令人心酸。
田桂芳已明显感觉这个尚未结束婴孩期本该好哭的婴孩,已经不像先前一样好哭了。
好哭是正常婴孩的正常表达方式,可失去了母亲和母爱的她,似乎连好哭的权利都被剥夺,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麻木,即使偶尔微笑,目光也变得呆滞。
这种情况分明是被孩子的监护人吼了的、“踹”了的,甚至是虐待造成的。
田桂芳看着伍英就心痛,孩子的爷爷走后,她就再次将伍英交给村里那个有奶水的妇女喂养几天。
但毕竟不能长久,这期间,田桂芳到处托人联系,有没有哪户人家愿意抱养伍英。
有一对多年未孕,膝下无子女的夫妇想抱养伍英,可是一看她皮包骨头的样子,怕养不活,就没敢要。
田桂芳想说服丈夫,把伍英当养女养着。丈夫不同意,说这孩子命相苦,养着她,会影响家运。
田桂芳也就放弃了养育伍英的念头。她还是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敦促村里出面,将伍英送给孤儿院哺养。
田桂芳以此平衡对不起蔡钟生的愧疚心理。一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就难免疑神疑鬼,总以为是被蔡钟生的亡灵所怪罪,便经常买些香烛冥钱到后山坡蔡钟生的坟墓前焚烧,并且作揖叩头,求得原谅和保佑。还告慰道,钟生呀,钟生,我把你的伢儿伍英送到孤儿院去了,从今以后,你可以无牵无挂,好好安息吧!
当天晚上,田桂芳回家听丈夫邱满福说,伍英在孤儿院病了,便想去看她。
丈夫说他是听村里住福利院的邱江水说的。邱江水是个半盲人,两只眼胎生出来就蒙上了一层白翳,不是完全看不见,有点昏昏亮,和人觌面时,要看人,那两只像被茧丝缚住的眼睛,总是不甘被障碍而欲抖掉它却又无可奈何似的翻动着,露出浑圆的眼白来,一说起他,田桂芳就有印象。
他一生未婚,也结不到婚,哪个女人愿意跟他?他的双亲都已去世。他亦年过花甲,虽然有几个亲兄弟,但是都各自有家,均儿女未大,负担不轻,都不愿对他承担赡养义务。好在政府开办了社会福利院,邱江水属于鳏寡孤独之类,符合条件,自然就安排到那里养老。
田桂芳又听说邱江水当天回家了,还没有走,她便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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