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考中了,将来我们的孩子就有了一个做官的爸爸,该多荣耀!杨家任说可以,不过,孩子还小,让他大一点,我再赴京会试。
要春龙多大了,你才去?张氏问。
起码春龙能够上街打酱油了。杨家任回答,我才可以放心地赴京殿试。我一去就要离家半年,孩子太小不能自理,没有我的帮衬,娘子一人料理不过来,是不是?
不觉过了七八年,儿子杨春龙真的能够拿着瓶子上街打酱油了。这一年杨家任上京城考试回来,由于感觉良好,没有失误,竟自喜欢,只待金榜题名,报来佳音。家里整整开了一旬的筵席,左邻右舍夹在其中沾了不少的光,一个个暗里猜想:这回杨家任准是中了,要不他咋如此气派?
可又过一旬,并无消息。他兀自到县城打探,却见西门城墙挂起一幅金榜。他面带笑容走过去,从上至下细看,并没有他杨家任的名字。霎时他脸色沉下来,心血冲涌,眼前一黑,站也站不住了。
他扶着城墙长叹一声,天不容杨也。即时喉咙“咯吱”一响,吐出一口血来。幸好有一个看榜的秀才和他相识,晓得他名落孙山,怜悯之心顿起,便把他扶至家中。
杨家任回村哪有颜面见外人,索性卧床不起。就这样三日九,九日三茶饭不思,真的沉疴缠身了。未及半月把个膀大腰粗的半老人儿拖得鸠形鹄面,骨瘦如柴。
一日傍晚,他连吐几口痰血,已感到自己人事不济了,便叫拢来独生子哽咽着说,春龙,为父有一言相告,望你继承父志,勤奋读书,以备殿试,一朝博得个金榜题名,为父就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含笑。
春龙跪至床前,伸手捏着他渐凉的手指,泪眼蒙蒙地说,孩儿会争气的。再熬至半月,杨家任一命呜呼。因春龙的母亲平素日与左邻右舍相处和睦,不由分说,都帮忙办理丧事,人人披麻带孝,哀恸乡里。葬事完毕,杨春龙又烧了七七四十九日袱钱,逢清明挂纸修坟,至诚孝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