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施恩德与妻子商量,把放租的田亩每年减收一半租金,另一半视同对佃户的义捐。实施头一年,地方上赞声一片。
临近解放之际,施恩德家干脆把所有的田亩都变卖一空,所得饷银悉数布施。这样在解放后划阶级成分的年代,本该划成地主或富农将接受无产阶级专政的施恩德夫妇就划成了贫下中农。
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特殊岁月,有人想翻施恩德的老账找麻烦,就在公社召开的批判地富反坏右的动员大会上,叫一个曾经租种过施恩德家田地的佃户上台揭发,可是那佃户上台就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记得解放前,施恩德大叔请我做事,对我很客气,他们家用肉鱼招待我们做工的,自己吃的是酸菜萝卜,很节俭。若要我说他坏,那就是违背着良心,除非我的良心坏了……
滚下去。主持会议的一名干部把手一挥,呵责斥那讲实话的当年的佃户、现今的社员阶级立场不坚定。
那人从台上下来,就再也没有人揭发施恩德的罪状,相反台下的熟悉其历史的社员们都低声议论说施恩德是个好人。这样,干部们就没有理由把施恩德抓到台上批斗。
作为社员静坐在台下众人中间一排的妻子杨柳青吓得战战兢兢。眼下有惊无险,她在内心里充满感恩。,散会后,还专门到屋后山上的仙人洞去对着天然的石头仙人烧香,为那个不着昧着良心说人坏话人,只照实说好话的社员祈福。
杨柳青从洞里出来,晃晃悠悠,回家后倒床就睡,继而感觉自己又走进仙人洞里去了,并看见一条大白蛇摇头摆尾地朝她盘桓过来,受到惊吓的她大叫一声,竟然醒过来了,才知做了一梦。
丈夫施恩德正在点着灯的屋里弄夜宵,听到睡房里传出的叫声,麻利出来,走到睡房门口就问,柳青,叫什么呀?杨柳青干脆披衣坐起来,身子靠着床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继而把刚才做的一场怪梦原原本本讲出来。未料,施恩德听了高兴地说,这个梦做得好。
怎么个好法?正在起床的杨柳青不理解地问。
施恩德不答,只是笑。然后绕开话题讲,知道你累了,所以做夜宵都没有叫你,让你睡,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好梦。
杨柳青又顶着问,好在哪里?施恩德说,过些时,你才知道。这让杨柳青听得云里雾里,素面朝天的的自语:知道哟!老公,真是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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