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场子上,随即挑一担水放在旁边,又弄些干柴来烧炉子,火起来了,端起盛水的木桶将那只茶壶兑满水放在炉子上煮,火苗儿扑哧扑哧地笑,他心里却笑不起来,不知儿子这回能打多少鸟回来。
打鸟回来与这何干?围拢来看的几个孩子都不清楚,只看他搭起架子烧水,好玩。
这是黄昏,照说李贵无论打了多少猎物,也该回了,就是连一只小鸟都没有猎取,也照样该回了。
可是他没有回,水已经烧开了,李富把壶挈下来放着,也没有再添柴,就绕至屋角看李贵从山上下来没有。
果然从山上下来一个人,他扛着猎枪,猎枪的前杆后柄分别挂着一串鸟雀什么的,他正是李贵。
李富兴奋得叫起来,儿子,你真行!
李贵走近他说:老爸,我打了这多鸟不知有什么作用喽!
作用大着呢,你跟我来。李富说着,便回到搭起炉子烧水的场子里。
李贵走过去,拿下猎枪上的两串垂着头的死鸟扔在地上,也有的鸟只是伤了一条腿或一只翅膀,正在地上搏动着,李贵用脚一踢,它们便惊恐地叫。
这些死了的或还活着的可怜的鸟们,有画眉、燕雀、麻雀,李贵都还叫得出名来,有的就叫不出名来,问李富也不知道。
李富从串绳上解下一只伤了一条腿的花翅膀活鸟,对李贵说:我要把这些鸟当鸡一样放在开水中一烫搴了毛,然后烤成熟食,送到大街上,一定有人买。
哦!老爸是想做烧烤生意。李贵茅塞顿开地说,阴郁不开的脸上陡现笑容。
他又要过李富手里那只唧唧叫的活鸟,挈起一壶开水朝一只空着的大钵里兑,直到开水满了,才止。
这时,他将手里的活鸟投入那钵里,很快就被烫死了,临死时它挣扎着,不停地搏动,弄得水花四溅,只几下,便不动了。
那烫死的样子很惨,整个尸体浮在冒着热气的水面上,那缀在头上的一对眼睛尚未闭合,那两颗米粒大的眼珠,已变成毫无光泽的米黄,像两砣未擦掉的眼屎,感到有些恶心的李贵把目光从那只烫鸟的尸体上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