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参照物。自己作出的这个偈语虽然自我感觉很完美,但这毕竟是自己个人的意愿。怕的是,一旦呈了上去,华清长老不大满意,那时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要想挽救这大局将会变成无计可施。这偈的轻与重,关系到自己毕生的前途。如果太过鲁莽,可能只会适得其反。想到这里,法如又返身折回他下榻的僧房里去,摊开宣纸,将偈语写了出来。
这偈语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该在什么时候面呈华清长老呢?
犹豫傍惶的心境一直在折磨着法如,令他欲吐不得,欲吞不能。
有时,一种冲动似魔般驱使他快步奔向南廊,欲向华清长老直抒胸臆。但到了门口,却又戛然而止。那道深红色的门将他与华清长老隔开了两个心境,两个世界。
法如暗自叹了口气,又颓丧地悄然离开。
有时,法如拿着墨渍未干的偈稿,匆匆奔到长老门外。但见院落的外门未关,里面的房间内仍然亮着灯,华清长老安详地闭目端坐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法如迈进去的一只脚不知为什么又退了回来。他看看偈稿,望望灯光映在窗户上的华清长老的身影,犹豫不定地在门口徘徊。
有好几次,他似乎是下了决心,但不知为什么又都退了回来……
远方一声公鸡啼鸣,天已蒙蒙亮,法如像做贼一样心虚,慌慌张张逃走了。
在接下来的这一天里,上午、中午、下午,法如数次走到长老室门前,数次徘徊,却都未敢踏进门去。
如此下去,法如在南廊华清长老室前优柔寡断地徘徊,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足足四日四夜,合计起来,竟有十三次之多,但他始终没有勇气敲开长老室的门,向华清长老直诉心曲。
又到夜色朦胧时。
僧房里,法如坐在桌前,看着那张写有偈子的宣纸发呆。
小沙弥从室外进来,惊讶地说道:“二师兄,你还没有把偈子呈给长老吗?”
法如犹豫不决地说:“我怕长老……再说师弟们到时候会怎么想?万一他们误会了我的真实想法,认为我是为了贪图宗师之位,那就太可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