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湛蓝的天空偶有几道丝薄的白云,像裙带一般轻轻地飘浮着。
春风拂过繁华的长安街头,把微笑镶嵌在了每个人的脸上,行走在热闹的长安街头,自豪感洋溢在每个大唐百姓的脸上。
今天的长安街头人有点多,多数都是刚刚送行而回,送的是远去东征的将士,送的是为大唐征战的英雄。
这些英雄里有当今的天子,也有籍籍无名的士兵,送行的队伍里有皇子殿下,也有无名百姓。
远行的人满腔的豪情壮志,送行的人满脸的喜笑盈盈;出征的人没有对战争的惧怕,有的只是冲向战场的渴望;送行的人没有对离别的伤感,有的只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回城的路上,人们不停口地说着这次东征的事情,有人开心也有人怅然,开心是因为家里终于有人走上了从军的路,怅然是因为没有被选上,错失了报效国家的机会。
大唐的人非常看重军功这两个字,从军绝对是上等的出路。可是虽然大唐大战小战不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从军。
这次东征皇帝就明确下诏,凡是上次参加过东征的人一律不收。他们只好带着羡慕的目光去给自己的兄弟亲朋送行。
普通人送行也不能离军队太近,一般送到城门,看着大军远去也就回来了,也有人执着地追在大军的后面送出几十里地。
太子率领的皇子送行队则不然,他们就围绕在皇帝身边,一送送出去好几百多里,李世民几次赶他们回城,李泰就是不肯,非要再多送一程。
送行还有送好几天的,再送都要送到洛阳了,李世民实在不能再由着李泰任性了,沉下脸把他骂了一通,他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李泰出城给御驾亲征的皇帝送行,带走了所有成年的皇子殿下,李恪自是沉稳,李治和李愔却兴奋得按捺不住了。
一路上多的是荒山密林,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又都弓马娴熟,让他们消消停停地赶路,心也太刺挠了,于是他俩就悄悄地找李泰说,一起要求要去打猎。
李泰一向不喜欢打猎,不过他禁不起这两个弟弟的软磨硬泡,想想他们俩马上就要去封地了,别时容易见时难,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
宠也宠不过一二年了,再说反正都是赶路,不过就是上山转一圈,耽搁不了太多时间,晚回去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泰一声令下,不许扰民、不许践踏庄稼,然后他们这一千余人就奔深山密林打猎去了。
打猎就是玩嘛,所有的人都很兴奋也很放松,只有李恪一头雾水,老爹翻山越海地去打仗,咱们欢天喜地地去打猎,这合适吗?
再说别人去打猎还没什么,李泰必须得早点回到长安城才行,皇帝出征了,太子也出门了,皇城是不要了吗?
李恪气呼呼地冲过去,一把扯住李愔的缰绳,不容分说地就要带他走,李愔自然不愿意跟他走,便理直气壮地说道:“太子说要进山打猎的,你做什么便拦我?”
“太子素来不喜狩猎之事,若没人请求,他绝不会有打猎的想法。”李恪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道:“那个煽惑太子荒正业、好嬉戏的人,不会就是你吧?”
“你讲不讲道理?”李愔使劲一甩膀子,把缰绳重新夺回自己的手里,气怨不休地说道:“我说有用吗?我说太子就能听我的吗?”
“我料你也没这个本事。”李恪双眼微眯,冷冷地说道:“说吧,你还撺掇了谁?”
李愔差点气炸了,他抻着脖子吼叫:“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主张打猎的?这事要是跟我有关系”
李愔咬牙切齿地刚要发个誓,忽然“咔嚓!”一声闷雷吓得马都扬起了前蹄,他一下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李愔才不理会李恪,他一拽丝缰,直接往前走了,李恪也只好重新回到队伍里,来到李泰身旁。
刚刚还是风和日丽,转眼间就暴雨倾盆,好像老天都不支持他们打猎。
众人纷纷拿出雨具,李泰也急忙穿上了油纸做的雨衣,奈何这雨来的是又大又急,很快雨衣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里面的衣服还是被打湿了。
这大雨的天借着密林避避雨正好,打猎那就纯属是想多了,雨天动物也不出来活动了。
过了一会儿,雨势弱了下来,赶路是没有一点问题,但是快速跑马有点难了,地面变得是泥泞,马跑快了会滑。
“唉!”李泰深深地叹了口气,边抖着雨衣,边微笑着对身边的李恪说道:“三哥,你见多识广,可知什么材料做的雨衣能不漏水么?”
李泰这不是问他的话,完全就是跟他开个玩笑罢了,根本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一个正确答案。
李泰的雨衣就是这个时代能够制作得出来的最好的雨衣了,用的是做油纸伞的那种油纸做成的,总不能指望这个时代能有橡胶或者塑料吧?
李恪可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想法,咱既然是臣子,太子问话了,咱就必须得回答,并且必须得正面回答。
李恪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以瓦为之,必不漏。”
这是一个极其标准、极其正确的答案,你问用什么材料做雨衣不漏,李恪回答了,用瓦,用瓦做雨衣的话,肯定不会漏。
瓦肯定不能用做雨衣,瓦是做房顶的,你怕淋雨就别出来,在金銮殿坐着肯定不会淋雨,你不是愿意往外跑吗?挨浇那不是活该吗?
一句话说得李泰红了脸,骂人也没有骂这么狠的。不就是对打猎这件事有意见么?直接说就是了,这么讽刺人。
李泰大手一挥,又是一声令下,停止畋猎,直接回城。
回到长安城中,李泰只歇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就开始上朝,最近一直都是太平无事,没想到今天的早朝竟十分的热闹。
“你讲不讲道理?”李愔使劲一甩膀子,把缰绳重新夺回自己的手里,气怨不休地说道:“我说有用吗?我说太子就能听我的吗?”
“我料你也没这个本事。”李恪双眼微眯,冷冷地说道:“说吧,你还撺掇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