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完成了自己副院长的工作,看了眼刚拿到手的学生名单后,口气忽然软了下来。她临走前不忘上前看着自己丈夫略显憔悴的脸庞,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今晚你回家吃饭么?”
伊格纳茨看着桌上的病历本,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我晚上还得进解剖室,就不回来了。”
伊格纳茨是奥地利最著名的外科医生,统筹管理着医院里产科、普通外科和骨伤畸形矫正科三大病房。但就像自己妻子刚才说的那样,市立总医院已经没有余地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了。(5
尸体很重要,医院也有难处,尸体的来源是全欧洲外科医生的难题,伊格纳茨不可能把所有希望全寄托在医院身上。
“赫曼!赫曼!!”
门口一位小个子年轻人听到了招唤,猛地站起身跑进了办公室:“老师,我在!”
“去给我叫辆马车。”
“马车?”赫曼没明白意思,以为是他忘了下午还有一节外科培训课,“老师,下午三点有您的课,主要教授缝合和伤口修剪。”
“你来上。”
说完,伊格纳茨拿起椅背后的大衣径直走了出去。
“我?”
赫曼跟在伊格纳茨身后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又惊又喜,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但作为学生,他还是需要保持得谦虚矜持一些:“我怕我自己实力不太够。”
伊格纳茨可没工夫和他磨:“那就去找希尔斯,让他去。”
这一切似乎都在赫曼的计算中:“希尔斯老师刚离开医院,说要去大学查资料。”
“那还说什么,就是你了。”
“那我尽力吧”
伊格纳茨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学生:“尽力?能不能不要说尽力?别把自信丢在裤兜里藏着,得拿出来!你可是全奥地利最伟大外科医生的学生,你一定能做到最好!”
这些话显然和赫曼的性格不符,但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口:“恩,我一定能做到最好!”
“对,就是这样。”
赫曼松了口气,把刚才顺手拿出来的帽子递了过去:“老师,你的帽子。”
“哦,对对对,把帽子忘了。”
伊格纳茨快步走向医院底楼大厅,找到了放在门口的一块落地镜子,驻足整理了仪容,摆弄了下自己的胡须,然后端端正正地戴上了这顶黑色宽檐礼帽:“帽子可不能丢。”
“老师你这是要去哪儿?”
“警察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