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竟然如此草率,最终痛苦的还是病人。”
伊格纳茨的想法也一样,但嘴上还愿意帮着说两句:“你别急,他这么决定有他的理由。”
“无非就是假肢而已,但在我看来,这种腿根本没有做假肢的必要。”
伊格纳茨不再说话,话语权仍然还在卡维手里:“诸位稍安勿躁,我当然知道截肢需要尽量取高位,这样才不至于出现二次溃烂。但这只不过是外科医生无法明确受损平台后的无奈之举,是逃避。”
“你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卡维笑着拿起了骨锯:“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所有小腿损伤全部做髌骨平台切除术,所有大腿损伤全部挖掉股骨头,这样的手术还有什么技术含量?诸位不会以为锯根骨头还需要技巧吧?”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场内有的只有骨锯锯齿反复触碰股骨时发出的奇怪声音。
卡维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其实现代骨科做截肢时也经常遇到一次手术失败,需要二次乃至三次截肢的情况。
很多骨科医生都有过在台上决策时犯过心软侥幸的低级错误,而真正能做到大肢体截肢一次完成,不做二次的,都是截肢高手。
这需要对肢体末端损伤平台有极强的判断力。
每一个残端都有自己理想的截肢平面,哪些组织已经坏死,哪些还能用,都需要一眼就知。如果判断错误,那缝合上的就是已经没有生气的坏死组织,即使消毒抗感染做得再到位,也依然无法阻拦切口坏死。
卡维就有这样的经验,因为创伤中心接手过太多病例了。
铡草机、脱谷机、树木切割机、车祸碾压、风扇切割、钢管穿刺、玻璃切割、肉品加工分割机、高坠等等
他一开始也无法判断肢体残端肌肉的活力,也做过让自己失望的截肢手术。当时他的老师就告诉他,手术不能操之过急,可以先开放截肢处,做多次伤口清创,等发现肌肉确实没有坏死,再做最后的缝合。
这种操练久而久之就成了经验,现在卡维已经能从损伤起因和伤口样貌去尽可能判断肌肉的活性。
而李本这种情况就更容易了。
“我在手术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消毒工作,空气中的瘴气并不能影响李本先生的伤口。”卡维解释道,“而且术后,这种消毒工作仍然会持续,我可以现在就告诉诸位,这台截肢术伤口溃烂的几率约等于。”
这不是他在夸海口,而是李斯特医生统计后的真实数据。
伊格纳茨给的骨锯并不算好用,卡维在股骨上浪费了些时间。等他切掉骨头,把李本整条左腿拿下之后,却并没有和其他医生一样做皮肉缝合。
“贝格特,拉好两侧的皮肉。”卡维看向准备区,“萨尔森,给我砂纸。”
“砂纸?”
“就在箱子的最下层,我用干净的棉布包好的。”卡维解释道,“我需要磨平把这些尖锐的股骨断端全部磨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