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反正已经死了,消耗产妇的体力增加风险,不如分批把孩子”
他说的是实情,但却不是这里要面对的实情。当负责的医生越严谨越有信仰,也就越无法轻松跨过这道坎:“你在说什么胡话?毁胎?这不就是堕胎么,上帝不会容忍我们这么做的!”
善望被他们整不会了:“可孩子已经死了。”
“不,我们无法真正判断孩子是否真的已经死了,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做,这是违反教义的!”
“刚才教授不是已经同意死胎的诊断了么?”
“可能是胎心不够明显,我们没听见。”
胡吉尔的反抗也激起了其他人的反抗:“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孩子已经死亡,直接毁胎就等于杀人!”
卡维放下了手里的止血钳,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心累地看向他们:“那要怎么证明?”
“孩子出来之后就能.”
“怎么出来呢?”
“就”
只要堵住门窗,最简单的问题也能让人憋死,在没有成熟剖宫产的产科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学科,这也是爱德华为什么一定要把卡维弄来巴黎的原因。
“现在的问题很明显,一个经产妇临产将近三个小时,宫口在各种辅助的帮助下卡在7cm不动了,胎盘全覆盖,还在不断出血,产道扩张也不明显,孩子脑袋比这还整整大了两圈,这情况要怎么才能把孩子弄出来?”
卡维又一次重申了自己遇到的困境:“手术不让做,死胎不让碰,硬来产道撕裂,还不是普通的撕裂。胎盘覆盖过的宫颈周围布满了血管,暴力肯定会造成大出血。你们让我怎么办?我又不是魔法师!”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发火,也确实是被天主教这种奇怪的规定搞烦了:“现在摆在伱们面前的就三条路,一条剖宫产,一条毁胎,一条等死。”
这不仅是卡维现在面对的困境,也是这些产科医生一直以来面对的困境。也许原因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手术和毁胎选项,最后只能走第三条死路。
见众人都沉默了,卡维继续说道:“我没工夫浪费时间,前两条需要我来做,但最后那条不用,如果确定走最后一条路我就先走了。”
“你看着办吧”
胡吉尔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而是选择了逃避,当起了甩手掌柜。
也许绝大多数人在遇到这种抉择时都会这么做,这么做也没多大错,但肩负所有医护和病人的一科主任却不行。
“我可不是主宫医院的医生,这意思是出了问题我一个人承担么?”这么做卡维可不干了,他深知一个医生终究只是医生,再强悍也无法对抗上层规定,“既然这样,那就等什么时候她愿意手术了再来叫我吧。”
说罢,他便拖去了手套,等待他们最后讨论的结果。
卡维充其量就是个表演手术的医生,产科病房还是胡吉尔说了算。遇到特殊情况,卡维实在无法一人担责,也没必要一人担责,必须要胡吉尔拍板确定才行。
矛盾就像个皮球一样被他踢给了胡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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