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问题,至少钱谦益没有让他立刻选边站。目前要担心的,是东林和复社的矛盾是否会激化,如果变成和温体仁一般势不两立,就由不得庞雨脚踩两只船了,到时总有一方会变成敌人,这是目前最大的风
险。
庞雨看向周月如,“周姑娘总管贴票事务,对贴票发行有何见解?”
周月如脸色有点白,但比起以前来,神态沉着了许多,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奴家以为还不可大量发行。”周月如一开口就跟刘若谷不一致,庞雨看看刘若谷后示意周月如继续。“贴票防伪颇为完善,但多重票面本身,此番扬州南京尝试发行,使用中多次出现银票淋雨或落水,票面墨迹侵染,甚至编号亦模糊不清,此时票少尚可核对,一
旦大量发行,实难兼顾。”
周月如眼神抬起看了看庞雨,庞雨恍然中发觉,周月如也练就了一部分城府,交流中眼神没有什么变化,从神情上很难看出她的心思。“贴票所用之处,为大江和运河沿线,地方皆在水边,尚有人要带票乘船远行,不管雨淋还是落水,恐怕都不会少,此前防水重票面而忽视了墨漆,奴家已请工坊
另制专墨,完善之后才能增发。”
刘若谷坐在位置上,没有附和周月如,也没有反对她的说法,连江帆也安静坐在一边,庞雨从他们的神态上都无法判断态度,感觉这些手下比阮大铖还沉着。“其二,庞大人此前要求,贴票最好以银币计量,此前银币试制五种,银庄尚未选定何种,眼下试行贴票仍以两计,若发行过多,此后不便回收,便有两种计量流
通,徒增银庄繁琐,成本减不下去,说完了。”
周月如说罢合上册子,两眼就盯着桌面,与庞雨没有任何交流。庞雨干咳一声道,“刘总掌柜赞同增发,周姑娘亦认可增发,只是需要改善在先。”庞雨淡淡的说道,“贴票是银庄日后发展的根本所在,本是紧急之事,但本官
相信你们的判断,便暂缓大量发行,但扬州南京两地可略作增发,将额度加到两万,以便充分测试。”
他说罢周月如也没有回应,会议室中一时安静。庞雨见有些冷场,准备宣布会议结束时,周月如缓缓抬起头来,“奴家制楮纸时,听闻说及宝钞,贴票以一张纸载数十两银,跟宝钞也差不多,最后无人愿用,还
是金银用得多,将军要在大江和运河都用,若是真流通各处之后,奴婢担心会不会变得如同宝钞一般。”
“开始之时就想到了结束,月如越来越有长远的眼光。”
庞雨赞许的点点头,他转头看了看刘若谷和江帆,这两人神态恭敬,一副等他训话的模样。
“那今日我们仔细谈一谈贴票,此前银庄收集过宝钞的情形,金银咱们平日便在用,似不必说也知道,我便先问三位一个问题。”
庞雨走到窗前推开玻璃窗,南方远处的那座琉璃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报恩寺于成祖十年开始建造,此时我朝新立,征战之后民力财力甚为贫瘠,却仍能耗费二百余万两建成,期间成祖还派出大军远征北元,又派出郑和三下西洋,每样都是耗费巨万,为何之后两百年民力复苏商业兴盛,却不再有此等盛举,甚至连打流寇都拿不出银子,那成祖到底是靠什么方法,从贫瘠的民力之中,挖出财力满足如此之多的支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