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身份还是衙役,但民乱时皇帝听过他名字,这次又大破流寇,在这次流寇对南直隶的入侵中,桐城是斩首最多的,其他地方只是守城成功而已。
以庞雨上次平乱的名声,取得这个大胜也很有说服力,皇帝不会太过怀疑,这样能让张国维拉开和杨一鹏的差距,减少被皇帝盛怒下重处的风险。
对丢失三县的皮应举也同样如此,上次陪着马先生去了桐城,然后又去了潜山,沿途满目疮痍,马先生只看了潜山,太湖和宿松都没有,估计惨状大致相差不多。
回到安庆后刚刚送走马先生,有了桐城的所谓大捷,皮应举心中安稳了许多。
所以他最近看桐城来的人都很顺眼,平常时节,他是不会亲自接见庞雨的。
就算是如此,他也没让庞雨坐下,庞雨不但要磕头,还只能站在堂中回话。
不过现在皮应举看着庞雨时,也是笑眯眯的,态度十分和蔼,“本官作为安庆地方牧守,希望能多出一些庞班头一般的忠勇之士,则流寇覆灭可期。”
“为国杀贼是职下本分。”
庞雨恭敬的道,“小人终究只是桐城一皂隶,当日是一心杀敌,只恨手中只有少许壮丁,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将流寇一股剿灭。
之后见闻桐城四乡惨状,小人心中时常痛惜。”
皮应举轻轻叹口气道,“庞班头是尽了力的,此股流寇十万之众,天下流寇何止百万,朝廷举天下兵马尚未竟全功,岂是我安庆一府之力所能剿灭。
能守住城池,便是护住了多半百姓,已是难得了。”
庞雨躬身看着地面,“大人说的是,但小人总想着,若能把流寇挡在安庆之外,安庆乡间百姓也可以不再受匪乱。”
皮应举哦了一声,他对庞雨的意图不是太明白,便没有随便开口。
“此次马先生来,曾言及安庆兵备不振卫所废弛。”
庞雨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皮应举,“小人听闻,安庆守备潘可大的营中,空饷占役去了多半。
今日不比往时,他以往吃空饷喝兵血不累计旁人,可如今是用兵之时,岂能长此以往。
小人在桐城守城之时,心中想着要是有一支朝廷兵马从安庆来救援,内外夹击之下,斩首必是如今三倍之上,说不定便保住了潜山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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