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自己恐怕闯祸了。
但庞雨并未呵斥他们,而是对郭奉友使了个眼色,郭奉友立刻默默的退在一边,等两人进门之后用自己腰牌做登记,完全按照军律办理。
马先生态度温和,并未对庞雨摆脸色,更没有告那几个卫兵的状。
进了大堂之后,看到堂下那些训练的亲兵,不由停下脚步。
此时亲兵队正在进行小队的伏地挺身比试,各自旗队的人大声鼓劲,堂中闹成一片。
守备营跟壮班一脉相承,几乎每天的训练中都有比试,以集体项目居多,激发他们的竞争意识和团队精神。
马先生对几个亲随摆摆手,几人连忙退到一旁,庞雨见状知道马先生有话要说,也挥开手下。
“张大人对庞守备赞赏有加,多次在老夫面前说,庞守备没辜负他的切盼。”
马先生一边看着那些士兵,一边缓缓道,“上次北峡关之捷,老夫呈请都爷,想来安庆为庞小友过一下场面,无奈军门事务繁琐,至今日方得成行。”
庞雨立即表示感激,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场白,那马先生两个袖子连在一起,握在小腹的位置,从他的身体语言来判断,马先生此时缺乏安全感,但身处这么多士兵的守备府,应该是安庆最为安全的地方了,所以马先生的担忧应该是在守备府之外。
作为张国维的心腹,来安庆肯定是有重要的原因,也许有新的交易机会,庞雨便耐心等待马先生的下文。
马先生将一张呈文纸递给庞雨,庞雨接过马上细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
看罢之后庞雨抬头惊讶的道,“湖广全境竟然只有一万八千官兵。”
“这是从兵部抄来的湖广题本,这一万八千兵马,尚有三千守卫陵寝,其余分驻郧阳、襄阳、麻、黄各地,可往来应援者,只余巡抚标营和秦翼明所领川军四千人,如今那标营又去了河南。”
马先生叹口气,“湖广长处内地,官兵虚额过半,如此兵数应对流寇,实不敢想。”
庞雨此时知道马先生为何缺乏安全感,主要还是为备寇忧心,听完湖广的准备情况,庞雨感觉压力又大了一分。
以湖广眼下兵力,不可能遏制流寇运动,安庆西部方向危险性远超他的预计。
河南就不用说了,去年流寇就是从河南的东南部突入江北,河南官兵不说堵截,连预警都没有。
南直隶州县的毫无防备,既有自身的大意,与预警不足也有极大关联。
马先生左右看了一番,举步沿着回廊往二堂缓缓走去,庞雨在前引路,带到了二堂左侧自己的公房外,马先生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二堂中转了一圈,堂上摆了一个木制的沙盘,北面的山地上还铺上了青苔,显出绿油油的颜色,河流则用蓝色布条精心制作,几个县城的位置插着小红旗,上面写着县名,其他几个重要的城镇也有标注。
马先生似乎对这个沙盘颇有兴趣,绕着看了一圈,庞雨知道他此次来,也是要实地看一下守备营的实际战备,好让张国维心中有数。
乘着这个机会,庞雨忙跟在旁边指着沙盘道,“今日听先生说了湖广空虚,晚辈对宿松三县更为担忧,流寇若从黄梅而来,安庆偏处东南,仓猝救援不得,马先生请看,那石牌市地处皖江汇流之地,若流寇势单,守备营可即时迎击,若流寇势大,只需稳守石牌,流寇断不敢直攻安庆……”“你驻军石牌之事,张都爷已经准允,但在江南赋税中留用钱粮一事,皇上仍是驳了。”
马先生一句话中,让庞雨高兴了一半,想要扩编安庆守备营的事情看来没了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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