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石头打了一下不妨事。”
老妈低声叹口气,“方才你出去时,那位谭管事又来过,跟周遭几家都说了,让不准去那湖里偷鱼,说谁再去就缴了谁家领粥的牌子。”
“湖又不是那些渔民家的,我不是偷。”
“那咱们也得听那谭管事的,他可是庞大人派来的,你想想要不是庞大人在滁州救下我们母子,哪还有命在。”
杨光第埋头沉默片刻,“只要娘复了元气,我就不去钓鱼了。”
他说罢往旁边一个窝棚走去,探头进去看到老头在里面,小心的说道,“曾爷,借你锅用一下,给你分半条。”
老头原本睡着,抬头看了看后嗯了一声,从头下面掏出一把缺口的小锅,递给了杨光第。
杨光第两手接着,铁锅是这个难民营里面的稀罕物件,原本这些东西在滁州战场上扔得到处都是,但大部分都被各支官兵收罗了卖给滁州的百姓,换了方便携带的银子,这些流民又被多次转手,身上财务早被搜刮一空,开拔时捡了些破烂货,从江浦到安庆沿途也损坏光了,到了安庆也没银子购置。
好在这个会养马的老头对逃难经验丰富,路上帮着守备营养护马骡,多驼了不少东西,但到了安庆之后却没有跟着骑兵走,仍在这流民营中,鉴于各种物资都紧缺,所以老头睡觉也得把锅压在脑袋下面。
地上有用石头搭的灶,杨光第蹲下去,里面还有余火,扯了几根干草放在上面,他娘又从窝棚里面拿出些柴枝,很快升起了火。
杨光第提着锅回到湖边,看那渔船已经划走,赶紧去方才下钩的地方,把缠在芦苇上的鱼线解下来,端满一锅水回了窝棚。
火已经烧旺了,杨光第从老头那里借了刀,将鱼剖好下锅,老头不一会也跟出来,坐在锅边等候,两条鲤鱼在锅中翻腾,汤里很快熬出一点白色,周围渐渐有些其他流民,不停的走来走去,有些小孩则直接蹲到了锅边,呆呆的看着锅里的鱼。
老头愁眉苦脸的叹口气,拿着刀子站起来,杨光第也拿了一根粗柴枝当棍子,防着有人来抢鱼。众人还是有些怕刀子,始终不敢真来抢,就两个小孩一直蹲在锅边,看一会鱼又仰头看会杨光第。他把两个小孩不停推开,但一松手又回来了。
老娘在后面叹气道,“给他们吃些吧,孩子家受不得饿。”
杨光第顺从的嗯了一声,就这么等了约半刻钟,大概煮得差不多了,老头用筷子夹了一条到自己碗里面,几下剔了半边鱼肉,将剩下的夹给杨光第,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的倒出些盐撒在鱼肉上,也给杨光第分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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