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敢问大人要问
的是何处金疮?”
吴达财想想道,“刀割喉咙可能救?”“喉咙有二管,气管在外,食管在内,割喉者右手持刀易治,左手持刀难治,食管断不治,气管断先用麻药、生半夏研细末掺上,次用章鸟毛尾下绒毛,佐以人参
封药敷之,再用白桑皮线缝其皮,皮上先擦麻药,然后用线缝,再用血竭膏敷于外……”
那书办凑到吴达财耳边低声道,“麻药,庞大人提过麻药。”
吴达财身体靠前,两手撑在桌案上,“沈大夫方才所提的药和膏,还有线啥的,你可是都会制?”
“膏、药、线民女都会制,只是那章鸟毛不易得,急用之时茅针花替代亦可。”
“嗯,甚好,方才沈大夫说了刀伤喉咙,若是枪刺于胸腹之处,又当如何医治?”沈芈悦仍是用平静的语调道,“枪刺之伤甚于刀砍,医家常言,伤在手脚可治,伤在躯干不治,实为谬误,若枪刺先看其伤是否致命处,便是致命处若伤不深亦无妨,若伤于腹,必探其深浅,恐深而伤在内脏者难治,即便止血亦无用,伤口直者,先取止血定痛散敷之,伤口深者,将绵探之,干掺其口,待血水流定,再将生肌散敷固,内服护风托里散而愈。若腹破肠露,小肠未伤仍可治,首要仍将肠收入,先用麻油搽肠,待肠润后以冷水喷人面,人惊而肠自入,入后即捻定肠门
,仍用上法缝合。”
“那若是小肠伤了,又当如何?”
“小肠伤则不可治。”女子停顿一下,“治了反增伤者痛罢了,且是大痛大苦,大人是带兵的人,该知如何最好。”
答完之后,沈芈悦从容的站在堂中,没有任何不适,吴达财一时想不起问什么,愣了片刻之后道,“那若是腿骨断了的,当时便肿了,该当如何医治。”沈芈悦眼神在桌案边的拐杖上了扫过,吴达财下意识的收了收脚,女子随即头微微垂下道,“凡人手足伤,骨出皆有两胫,一胫断可治,若肿硬难辨肉内骨碎不碎
,当用手捏肿骨处,内有声,用麻药先服,割开血来,用止血草药,又用麻药麻肉,取出碎骨用别骨接好……”
沈芈悦虽然说了良久,但声音仍平静而温和,虽然衣着俭朴,但站在堂中娓娓而谈,却另有一种神采,吴达财两手撑在桌案上,直到女子说完都未动弹。
书办又在耳边道,“大人,这女子提到多次麻药,庞大人的意思,凡是提到麻药的,一定要留用。”吴达财挥挥手示意知道,又看着女子道,“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沈大夫是女子,兵家伤科用于战阵之上,伤在哪里的都有,总是男女有别,到时不免不便,沈大夫
可真能医治?”沈芈悦又抬头看着吴达财,“回大人知道,平常之人不明疾病之痛,兵家之伤却又远胜病患,其中痛楚无法言表,更有许多无法救治,只能在大痛大苦中死去,正是世间最为哀痛之事,生死关头男女之别只是小节。医者父母心,伤者便如婴孩,在民女眼中,只有受伤受苦的躯体,无任何不便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