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有部分骑兵驻扎,只等出发的军令,辎重队的马车仍在南边的官道上连绵不绝赶来。
杨光第骑着马在北墙外的官道上慢跑,他靠腿站在马镫上,双手都没有抓缰绳,左手中抓了一把骑弓,双腿随着坐骑大火的奔跑起伏,保持着平稳的姿态,靠身体重心的变化控制着马速。
跑过一圈回来,穿过大开的城门进入关内,一群游骑站在街边齐声喝彩,杨光第跳下马来,对着迎来的队友兴奋的道,“余二哥,你看我这骑得可行?”
“这马看是练熟了,再稳些就能射箭了,骑射考核过了加五钱月饷,是庞大人定的,就是臂力还得练,你的箭只远不深,准头也不够,根还是臂力不足,骑射更难射得死人。”
杨光第有点泄气,回头摸着大火的脖子拍了几下,至少也是有进步的,这个游骑旗队里面只有他最瘦,力气确实也不如别人。
街道另外一头一阵欢呼,众游骑兵转头去看,只见是一群赤膊的炮兵,围着一门小炮在闹着什么。
杨光第看着那边道,“那个咱们千总的骑炮兵把总,听说是工坊来的,人家读过书的,只要是炮上面的他都能修。”
“炮管炸了我不信他能修。”余二哥撇撇嘴,但没有继续说啥,杨光第知道这个余二哥看不起其他兵种,也看不起其他骑兵,就连游骑旗队里面也不是每个都看着顺眼,但唯独从不骂炮兵。
再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工坊来的把总也打个赤膊,军中不作战的时候可以喝酒,杨光第经常看到他端个大碗在喝,一点不像个读书人的模样。
一个骑手从炮兵身边跑过,杨光第仔细一看正是自家的旗总,手中还提着什么东西。
众人纷纷躲开让开路面,果然旗总到了近处也不勒马,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来,空的坐骑直往前冲去。
旗总看也不看马匹,朝着一群游骑兵道,“武学的火器试验队发下些火枪来,非要让各部都用,说是兵房的命令,老子只能领了一支来,你们谁要用?”
杨光第探头看过去,只见是一支细长的火铳,龙头上还夹着一段火绳。
众人都不说话,火枪在军中名声不好,听说经常炸膛伤人,其他官兵都不想用,杨光第见大家都不要,自然也不吭声。
“你娘的都不要是不是?”旗总扫了一眼,“上次弓箭考核最后一名是谁?”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杨光第,杨光第还没回过神来,火铳已经飞到面前,当下赶紧接住,接着又飞过来一个布袋,接住一看布袋还分成了三段。
“那试验队的说了,这枪比弓箭远比弓箭准,给你用了,路上教你打放。”旗总说完的时候,他的坐骑自己跑了回来,旗总拉住缰绳飞身上马,朝着众人吼道,“接陈千总将令,游骑旗队即刻出北峡关,往庐州哨探开路,就是去杀建奴。”
众人欢呼一声齐齐上马,杨光第手中拿了个多余的火铳,一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安放处,最后一个才爬上马背。
刚刚坐好就听旗总大喝道,“游骑兵!”
杨光第跟众人一起齐声嚎叫,“踏白去!”
旗总双手不抓马缰,高高站起在马镫上,身体微微前倾,坐骑缓缓加速,带头冲出了北峡关北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