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上心?”
赵相与陈昭之间有矛盾不和,身为赵相之女的赵溪想帮父亲铲除朝中的劲敌,倒也能理解。
可赵溪的反应,看上去却并不仅仅只是如此?
“谁能对付他?”
赵溪冷笑一声:“朝堂之上,近半数官员沦为他的爪牙,唯一能与他在朝中抗衡的只有太子殿下,可前段时间太子殿下突然病倒……”
“我父亲虽极力支撑朝堂事务,但终究寡不敌众,也无法逆势而为……徐家,就是前车之鉴。”
提此徐家时,明显能察觉到赵溪语气多了一丝颤抖。
“徐家?”
林江年并不陌生,在抵达中州时,他听说过此事。
兵部尚书徐征,因谋逆罪被满门抄斩。
堂堂六部尚书,说被抄家就被抄家,足以说明这其中背后恐怕发生了难以想象的事情。
赵溪抬眸时,眼眶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圈红,语气也多了几分悲凉,似还压抑着一丝气愤:“徐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却被那阉狗污蔑谋反,全家下狱,被满门抄斩……”
提及此事,赵溪眼眶红着,紧咬银牙,冷声道:“我赵家与徐家多年交好,徐大人为官清廉,绝无可能有谋反之心……可那老阉狗却全然不顾,只因徐大人在朝中屡屡反对他,就被他陷害下狱……”
“我爹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营救,徐大人就在狱中‘畏罪自裁’了……”
说到这里时,赵溪的眼神很冷,脸上也带着几分充满讽刺的冷笑。
好一个畏罪自裁!
人死了,所有罪名全部扣在徐家身上,根本不给翻身的机会。整个徐家上下,全部打成了罪臣家眷。
“徐大人死了,徐家也完了。我暗地派人提前将徐家侥幸外出逃过一劫的几位妻妾,以及唯一血脉女儿藏匿城中,想等风头过后送她们离开京城,保住徐家唯一的血脉……”
提及此,赵溪眸子冰冷,那寒冷如霜的眼神比冬日的寒冰更要冷几分。
她浑身上下,多了股渗人的恨意。
“可那老阉狗却赶尽杀绝……就在几天前,我暗中派人将她们送出城,却遭到了伏击追杀。徐家的家眷,全部惨死在密天司刀下,无一生还……”
赵溪眼眶瞳孔,眸子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声音也颤抖带着几分寒冷,咬牙切齿:“他们赶尽杀绝,连几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你说,他该不该死?!”
赵溪突然抬眸,盯着林江年。
林江年静静注视着眼前的这位赵家小姐,她此时情绪激动,那双哀伤悲凉,却又带着恨意的目光,让林江年莫名有些熟悉。
他突然想起了纸鸢。
纸鸢的遭遇,不也如同赵溪口中的徐家遗孤?
只不过当年的纸鸢母女被临王妃救下,十几年后,方才有了报仇的机会。
而徐家的遗孤,显然没有这么好运。
林江年默然点头:“他的确该死。”
“可是,我办不到。”
赵溪低眸,蜷缩在软榻上,抱着腿,目光失神:“那老阉狗常年深居宫中,警惕性极高。他很清楚我赵家与徐家的关系,尤为提防,不给任何机会……”
说到这里,赵溪语气很是低落。
林江年听到了,没有吱声。
同情归同情,但他并不会因为同情而去贸然做些不理智的决定。
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侠义之事,适合那位沈女侠。
林江年并不适合!
房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赵溪没再开口,就这样蜷缩在软榻上,哀伤的神情和泛红的眼眶使得她身上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她沉默良久,又抬起头注视林江年,缓缓开口:“我的确是想利用你除掉他,但另一方面,他对伱们林家来说也算个隐患劲敌。除掉他,对你们林家绝对算得上是件好事……”
“我们,这也能算得上是共赢……不是么?”
林江年轻轻摇头:“不参与朝政,对林家而言更是一件好事。”
赵溪沉默了。
她明白林江年话中的意思。
是啊,大宁朝堂越乱,对林家这样的藩王来说反倒更有益,他的确没必要多此一举掺和进来。
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才是他这位藩王之子最该做的事情。
“不过……”
就在赵溪眸子彻底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