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所想,可能是昨夜的事情,毕竟昨夜于楷出事,是同他有关的。
路千海多日未去找于楷,昨夜才去找了他,前脚一走,后脚于楷就出事了,还以那样诡异的方式。
如今市井谣言四起,甚至隐隐有国君不明的言语传出,而从之前祭天出事之后,宣延帝就一直沉默,对于那些事闭口不谈,没有要给这天下一个交代的意思。
这样下去,只怕越发无法收场。
“真是一本好书,”宣延帝又说道,垂下头看着手里的古书,手指轻抚着,“当年父皇还在时,朝政不用朕管,朕没事就喜欢看些闲书,这些奇闻异事,养气降心和奇门遁甲的,都太有意思了。”
“是啊,陛下当年真的看了很多书,那些翰林院好些数一数二的人,论博闻广记,可能都不及陛下。”安秋晚说道。
“朕最喜欢的,还是当年墨国的那些书,”宣延帝笑道,“父皇总说是些闲书,对经世治国无用,然诸子之学,治无不贯,其皆各有所长,书中文字无善无恶,皆为天理自然之道,字句之间不用清浊之辩,读之学之即可,即便有伤神费脑之处,也是在钻研个中奥妙,而不是在想是非对错。”
安秋晚微顿,而后笑道“陛下所言,是指那些普世之文都太过迂腐了?”
“迂腐?”宣延帝哈哈笑出声音,“是了,太傅,迂腐二字,所用妙极啊。”
安秋晚笑笑,垂了垂首。
他知道宣延帝意有所指,但他着实猜不出他的心思,跟了三代君王,宣延帝是安秋晚最摸不透的那个。
以前对宣延帝,他还能以长者的身份说道一二,但自从宣延帝想要灭掉定国公府,安秋晚便默然了。
他也是在那时才发现这个皇帝够狠,不仅是狠,还妄为胆大,无不敢行。
“朕有时候会恨自己无人才可用,”宣延帝又说道,“可是当我出趟宫门出去走走的时候,十步之内必有芳草。那些成群往名利场而来的读书人,那些出现在吏部大大小小官名后的名字,都在告诉朕,朕有太多人才可用,可人才呢?朕一眼望去,感觉好多人,又感觉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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