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夏昭衣率领夏家军和孙从里分道扬镳。
孙从里很快发现,她留下的一百个兵,基本都是生病和受了点伤的。
孙从里伤脑筋,这是让人跟他回去养病呢原来。
钱大盒很乐:“阿梨将军真好玩!”
孙从里骂道:“你胳膊肘往外拐!”
又看向夏昭学:“你也是胳膊肘长歪了,平常不说话,一遇上夏家军,你跟着护上了!”
夏昭学面无表情,暗道什么胳膊肘往外拐,谁跟谁更“外”还不知道呢。
钱大盒偏着脑袋瞅夏昭学:“我也觉得,丁学怎么好像变鲜活了?”
夏昭学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坐骑走去。
钱大盒啧啧道:“算了,看来这保鲜期很短。”
夏昭衣带兵沿着八田特尔岭往西北而去,一路遇见平民牧民,夏家军没有再动手,也没再进任何一个村庄。
全军在风雪中急行,只在夜间稍作休息三个时辰,便又重新出发。
第二日傍晚,天色黑得很快,不到酉时,整个天地便如泼墨。
夏昭衣一袭紫衫,外披墨色云氅,一手牵着马,于鹰星山脉之上,无声注视着远处的扎布仁兵营。
这是尚台宇麾下最大的兵营,连营漫漫,延向天之角,但黑暗里,它们又是如此渺小。
很多人说夏家军有十五万,其实是不准确的。
当时父亲所率的十五万兵马是各路大军集结成一起的北征军,夏家军不过其中一路。
当年,翁迎将军的大定军反攻易书荣,而父亲的正面战场,便是北元皇帝尚台真理。
父亲是块硬石头,尚台真理不仅啃不动,还在其后半年节节后退。
若不是因为陶岚偷走得那些情报,还有和陶岚勾结的唐关守军们开关让北元兵进到龙长,父亲和兄长,还有六万北征军,就不会在荒泽谷遭遇伏击战死。
这只拥有三十年历史的扎布仁兵营,是尚台真理和尚台宇的父亲,北元先帝尚台平夏送给尚台宇的礼物。
在当年的那场战事中,扎布仁兵营便作为北元兵马的主力之一,和北征军杀得有来有回。
现在,扎布仁兵营就在脚下。
夏昭衣深深看了眼这片连营中的零星灯火,转身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