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邬少乾往那边虚虚射了一箭——并没有其他反应。
钟采想了想,取出几种珍药快速挤压、混合出一种汁液来,小心地泼洒到那长案与书信上。
过了半个时辰,汁液没有其他变化。
邬少乾又间或往其他方向各射一箭,统统都没有异常。
此刻,两人才算是放下心,来到长案前,先去看信。
钟采跟邬少乾头碰着头,一起浏览。
这信……
拆开了才发现,纸张挺薄的,折叠了很多次。
真的全部展开,起码得有好几尺长。
钟采:“……”
邬少乾:“……”
给传承者写个信,至于这么多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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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的第一页,就是在说幻阵的设计。
跟邬少乾的猜测大差不差,感情越深就越容易发现不对劲,感情浅薄的则很容易沉溺。
但洞主夫夫也没有伤人的意思,单纯就是想找一对爱侣托付遗产而已。
只要感情到位,他俩的东西就都给了。
从第二页开始,就变成了洞主洋洋洒洒的、自己跟道侣两人的爱情故事。
这故事从相遇一直写到了临死之前。
具体关于什么呢?
怎么修炼、怎么取得资源、怎么得到的机缘……统统没有。
洞主倾诉了自己的一见钟情,大肆赞美了道侣的风采,又详述自己是如何如何努力地将道侣追到手,又一起作为散修逍遥于世间。期间当然也发生过一些误会,不过他们都给了对方解释的机会,所以还是恩爱如初。
可惜两人都没能突破到开光境,眼看着过个十几年就要死了,他们就带着所有的积蓄隐居在这里,自在地过完了最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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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一页页地朝上划拉纸,邬少乾就一页页第将这些纸给接住、折叠起来。
两人看完这通篇的缠绵悱恻后,都是大为震撼。
钟采简直是惊异:“老邬,你刚才数了没,一共多少页?除了第一页以外,后面只剩下三页了啊!”
邬少乾的心情很复杂:“数了,有二十六页。”
钟采:“……”
真是一言难尽。
更奇葩的是,这位洞主是真的一点其他信息都没透露啊!
全都是爱情!
邬少乾默然,扯了扯纸张,说:“最后三页该是正经事了。”
钟采就将最后几页都展开。
果然,总算是开说遗产的事了。
倒数第三页说明遗产里有个匣子,里面是一百玄珠。
与此同时,余下的篇幅全都是讲自己和道侣一生怎么恩爱,道侣是怎么攒钱,最后才能留下的积蓄。传承者拿走玄珠后也要跟道侣恩爱一生,要如何如何……
反正就是秀恩爱,再嘱咐后来者在恩爱的时候还得想起洞主夫夫的恩爱。
钟采无语,看向倒数第二页。
这一页直接介绍了两件二级上品的玄器,一杆枪一把扇子,品质和威力都不错;一本二阶功法,两本枪谱,一本扇技,都是比较精妙;三瓶丹药,分别是护首丹、护心丹、护脉丹,居然都是中品,对应天引境的三个难关,算是比较有心了。
钟采没好气地说:“总算是不啰嗦了。”
邬少乾笑道:“这一页字迹与前面那些并不是出自同一人。”
钟采一愣,再看两眼,顿时说道:“可不是吗!这一定是洞主道侣写的,性子完全不同啊。”
洞主夫夫俩大概是一生都形影相随的缘故,互相影响很深,字迹也很相似。
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些微不同。
两人将这些介绍跟长案上的几样东西对照,就剩下半块玉板还没对上。
钟采将那玉板拿过来。
这应该是刻录了某些信息的东西。
邬少乾的视线落在最后一页上,才一眼,手指就微微僵住。
钟采拿着玉板回头看,问道:“这是什么,介绍了没?”
邬少乾迟疑。
钟采干脆凑到他旁边,将玉板塞给他,低头往纸页上一看——
《镶玉双修法》。
还有一句洞主留下的话:龙凤呈祥,和合乐无穷。
钟采“嘶”了一声,隐隐感觉有点辣眼睛。
邬少乾则将意念沉入玉板,而后又僵硬了一瞬,把玉板再递还给钟采。
钟采纳闷,也意念沉入。
《镶玉双修法-前篇》,龙凤呈祥,鱼水和合。
适应天引、辟宫境修者。
然后就是大片大片、相当清晰且交叠在一起的图影。
男男的、男女的、女女的、女男的……
钟采一个后仰,幸好被邬少乾接住了。
玉板被一下子丢回长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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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倒吸一口凉气,惊道:“老邬,你看到的也是那什么过程?”
邬少乾沉默地点点头。
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耳根都有点发红。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最后一页信纸、双修法下面的那篇小字。
这回的字迹是洞主的掺着他道侣的——很明显,洞主可能说话太漏风,他道侣赶紧把不该写出来的部分都给涂改了。
现在再仔细看,就能发现讲述得很正经了。
洞主夫夫表示,这种双修法他们试过了,不仅无害,还对彼此的加成很大。
虽然两人的资质不太好、机缘也不足,导致后续没能突破,但是修炼这法门后,他们的修炼速度是快了一倍的。
同时,当他们用这种法门长期地进行气息交融后,彼此的伴生宝物都沾满了对方宝物的气息。他们再跟人交手的时候,发出的攻击就可以融合到一起,将威力提升为之前的三五倍。
这门双修功法才是他们传承里最珍贵的,只是修炼时必须感情真挚,对彼此没什么私心,否则修炼就会失败。
因此他们才会把幻阵那么设置,提出那些要求。
除了托付遗产外,也是不想辜负这双修功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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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想了想,又看了看邬少乾。
邬少乾默默地看回来。
两人都想起了几个月前,为了疗伤……
钟采清了清嗓子:“显然,这个功法不适合咱们。”
邬少乾顿了顿,说:“我都还没能召唤出伴生宝物来。”
钟采肃然道:“但这机缘对于天引境其他修者来说还是很珍贵的,所以我的意思是……”
邬少乾按捺住有点奇怪的情绪,跟以往一样默契地补上了钟采的后半截话。
“玄珠咱们自己留着。丹药、玄器和其他功法咱们用不上,可以分给黄倾。”
钟采点头,沉吟着:“而这本洞主夫夫特别吩咐的功法……”
邬少乾说:“不如也抄给黄倾一份。”
钟采看向那玉板,想起里面的内容,有点纠结:“谁抄?”
邬少乾:“……我来吧。”
钟采立刻轻松起来:“那就这样吧!”
接下来,钟采很不经意地将玉板收进了芥子袋里。
邬少乾则将其他资源收拢,装在一起,准备回头遇见黄倾时给他。
钟采得意洋洋地说道:“咱俩可真是大好人啊,也算很对得起黄倾了吧?”
邬少乾失笑:“对,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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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在这洞府里逛了逛,按照“遗嘱”唯一提出的要求,在暗室里找到了一个木棺。
洞主夫夫俩互相搂抱着躺在里面,已经都化为枯骨了。
邬少乾点起一把火,精准地把两具枯骨烧成灰烬,又用符箓归拢这些灰烬。
钟采在暗室的一角找到了二级玄器瓶子,是洞主夫夫为他们准备的骨灰瓶。
两人将骨灰都装进了瓶子。
随即,邬少乾就地挖出一个大洞,把骨灰瓶送进九尺深的地底,重新埋上。
钟采拉着邬少乾离开暗室,关上石门的刹那激活了一个阵法——是洞主夫夫留下的,可以将土地变得更加紧实,在很大程度上都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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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洞府。
向霖看见两人,微微放心。
这时候,两人身后倏然发出一声巨响。
原来在传承被取走、传承者也离开后,幻阵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