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下的桎梏。
就好像当初他和弟弟杀死了主家,从联合城千里逃亡到这个地方……他们本就不是要屈服于命运的人。
他握紧了拳,看向艾达:
“你也是沙克人,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按理来说,这种黑幕的最大受益者本就是对方这些沙克新人。
“正因为我是沙克人。”艾达说得坦然,“在克拉尔的教导里,只要是强大的战士,他能够为了自己和族人的未来而战斗,那就值得尊重。”
“哪怕未来我们是对手,我也会赢得堂堂正正。”
这个身形不甚高大的沙克人声音平静,神色间却流露出一种骄傲。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梦已经悄悄远离了谈话的人群,没有人察觉,仿佛他从一开始就不在场一样。
酒香、肉香、闪耀明灭的白炽光、带着笑意的叫骂……充斥着南城酒吧。
隔着欢腾的人群,路梦在木桶里舀了一勺酒水,回到桌边。
黄杰和兵蜂老哥还在聊着没人听得懂的家常,佣兵不知道自己落选的缘由,喝得烂醉,正拉着一个小妹子吹嘘他光辉又操蛋的往事。
清澈的浆液映着众人的倒影和路梦发着微光的双眸,那是焦土之子的标志。
他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招呼小霍一起离开。
酒宴还没有结束,但他们也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
“呵。”巴彦轻笑一声,收剑回鞘。
这把短剑是康转交给他的,据说是那个路北游进城时送给沙克警官的礼物。
只是当时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所以康觉得自己不配收下,只能暂时接过,转头交给了巴彦。
——因为正是巴彦托请的他,说要关注这个刚进城的年轻人的。
在斯昆镇,无角人巴彦可以调用的人手很少,只能动用私下里的交情。
‘这是个骗子。’他心说。
短剑上刻了路北游的铭文。
然而,康看不出来,巴彦却是知道。
这把短剑根本不是他打制的。
铭文是新刻的,故意做旧过,只是在行家眼里完全能分辨出它距离短剑成型的时间太远。
除非路北游天生奇才,刚出生一落地,话都不会说,但一拿起锤子就能打铁。
若真是这样的生而知之者,那巴彦就是哭着求他也要把这种天才留下来。
可惜不是。
路北游根本不是匠师。
不过巴彦并不在意,他原本的关注点就不是这里。
对方是技术人才更好,不是也没关系——甚至这种骗术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
骗子总比废物好。
“你在干什么。”身边的动静打断了巴彦的思路。
只见铁罗堂堂一个五人众,身形高大顶着一身盔甲,此刻却像一个街角流氓一样蹲在地上,手里哗哗地翻着一本书册。
“在给你找亲卫人选啊。”铁罗头也不抬,“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那些新晋的战士都是大山看中的人,咱们不好插手——”
“但是我又想了想,战士的墙角咱们挖不动,那些被淘汰的选手却是可以啊!”
铁罗扬了扬纸张,颇为得意。
他感觉自己是个天才,难得动脑一次,就想出这么绝的一条思路。
“……”巴彦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无奈道:“我倒也还没有缺人到这种地步……”
堂堂首席顾问,大权在握,结果搞得好像大山挑剩下的货色才能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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