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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捧着木碗,鼻尖香气更加浓郁,他忍不住吹凉了粥皮,小嘬了一口。
热粥入肚,整个人的寒气都像是被驱散了,全身的细胞都仿佛欢欣了起来。
“路先生……”
沼泽民摇摇头,嘴角不自觉上扬。
村子里,曾经见过路先生的人都说,他和别的外人不一样,初时阿烈还不明白,只觉得大概是说他武艺高强吧,顶多算是个值得尊重和敬畏的人。
只是这回偶然遇见,意外相处,明明还没见过路先生出手,但阿烈好像也懂得一些了。
他开始想,或许即便没有自己引路,只要有着路先生在,这些人依旧可以在沼泽地生存下来。
这样的队伍,又何必觊觎他们的小小村子呢?
穿林打叶,雨水沙沙。
铁牛还沐浴在水中打欢,透过骨面,它斜眼看了一边的商队一眼,鼻中哧出一股白气,似乎颇为不屑。
这些动物对环境的适应力确实远高于常人。
游牧民带着它们远行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带帐篷。
遇到暴雨,就藏身在牛腹下;遇到风沙,就让驮牛们围成一圈。
可以说除了天火和毒气,没有什么极端环境奈何得了它们。
路梦带着铁牛来的用意也在于此。
……
所幸,这场大雨并没有持续多久。
或许是由于他们还处在沼泽地的外围,只过了半天,暴雨就逐渐稀疏起来。
到最后,雨声完全停歇,就只剩下偶尔一阵风刮过,会有积水不时从高耸的树冠倾泻而下,但已不是大碍。
因为树冠遮蔽,即便是白天,沼泽地的底层也常年昏暗。
商队又因为大雨耽搁了半天,此时入夜,周围更是黑得不见五指。
不过大家还是决定继续赶路,多数人在刚才已经休息完毕,轮流小憩了一把,吃饱喝足,精神饱满。
路梦身上的麻衣也已烤干,轻便苏爽,只是脚下已经换上了长筒的过膝雨靴。
商队各节都有人负责擒着火把,或许是因为氧气充沛的缘故,火点练成一线,如同长龙。
“再往前面走,树会越来越高,越来越粗壮,直到遮住所有的太阳……到时候下面除了一些蕨叶就长不活别的草了。”阿烈用柴刀指着前方,“没了杂草拦着,路反而会好走许多,只是依旧要小心毒虫和黑沼。”
初入沼泽地时的杂草拦路更像是它的一层保护伞,挡住外界的不速之客。
等深入了沼泽地和核心地带,那些生长了不知道几千年的古树早已贪婪地遮蔽住了下方的每一丝阳光,如果不是因为雷击或者古树承载不起自身的重量而朽倒,它的下方根本生长不出别的小树或灌木。
阿烈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们的村子也处在那附近的边缘。
而自己和阿胜两人为商队的引路也就到此为止。
按理说,带着外人越靠近自己的村子,阿烈应当觉得越发紧张;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却平和许多,甚至有着些微的不舍。
“走吧。”一边的路梦一甩手里的骨头,看着它划过一个抛物线落入远处的泥沼。
然后又从背篼里掏出一块之前刚烤好的饼,大口吃了起来。
火把捆在铁牛的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