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巨响令人牙酸,但若赫塞留斯眼前并没出现什么“白的红的从脑壳中散了一地”的景象。假牧师没有成功让自己的头撞到漆黑光滑的巴尔大理石上,这声似乎包含一些金属撞击音的巨响来源于兰马洛克的腿甲和假牧师的肚子:在后者准备以头抢地自杀的那个瞬间,黑暗天使非常及时,但也毫不留情地一脚踢了过去,把这可怜的凡人从地面上踹得飞了起来,又滚出三米远去,显然在重击下失去了意识。
“他还活着。”若赫塞留斯在简单的观察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但语气中依然带着少许惊讶。
“他在腹腔内有一些机械改造。”火翼大导师敲了敲自己的头盔,似乎在炫耀其中搭载的鸟卜仪精细的功能,“那条腰带不一般,应该带着什么干扰力场,让我看不清其中的具体结构。但既然他给自己装了一些铁内脏,我下手也不需要那么精细了。”
“你的反应很快。”若赫塞留斯不甘不愿地称赞。这是一个他也不得不接受的客观事实:他可以辩称,他没有在对方表现出异常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因为在那个瞬间里,他的本能反应是确认这种异常当中是否包含灵能或者邪法的控制。但事实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以处置这意外情况,而兰马洛克做到了。即便他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得承认这一点。
对于友军的称赞,兰马洛克表现出了恰当的谦逊:“只是我过去见得多了而已。一些洗脑程序中的触发式命令被激活时的表征就是这样的。”
这种谦逊并没让若赫塞留斯感觉更好一些,哪怕他借由这句陈述更加地意识到对方的判断是正确的——不如说就因为如此,他才感觉更气愤了。
“现在怎么办?”他没什么好气地设问,“我的建议是就这样让他消失。甚至于,你之前问他的那些话都显得多余。”
“放在以前,其实我也这么想。”兰马洛克耸了耸肩,“但既然现在我在迦勒底局麾下供职,我就得按迦勒底的处事方针做事。我会叫人把他控制起来,而且说实话,我对他的来处也多少有些猜测……巴尔目前的政治环境太复杂了,我们都最好保守谨慎地行动。”
若赫塞留斯觉得自己被指点了,因此不高兴地想说点什么。但在他发出声音之前,另一个从暗处冒出来的黑暗天使以自己的存在打断了他的思路。显然,兰马洛克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通过内线通讯叫了支援。
在不速之客被缓缓拖走的同时,若赫塞留斯终于带着不满开了口:“这是一种很低效也可能带来无穷后患的处置方式。”
“但也有概率会让我们避免一些麻烦。”兰马洛克回答,“最重要的是,迦勒底有堪称奢侈的资源来让我们以这种低效的方式处置这些事件,我们也确信自己有能力把它做好。”
若赫塞留斯干脆把不满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但他们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展开谈论下去。这位不速之客带来的插曲不应当干扰他们前来此处的实际任务。在这段不算轻松的沉默中,兰马洛克走上前去,以特殊加密的识别码打开了他们眼前的精金大门,让它背后的案发现场真正地展现在调查团的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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