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言表情凝重,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们应该都是欠债者。”
虽然知道欠了赌场的高利贷会有十分严重的后果,但是,当这个后果被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仍然引起了过分强烈的恐惧。
欠债者现在的样子,几乎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变成了供人赏玩的畸形道具。
很快,十匹“马”都被介绍完毕。
“大家可以开始下注了!”荷官热情的声音在头顶回荡着,“投注的马匹不同,赔率也不同,当然了,下注赢家在获得高额赔付的同时,胜利的马匹债务也将全部一笔勾销!”
伴随着荷官声音落下,数个身穿制服的侍者身上挎着盒子走了下来,盒子之中一共十个小格,上面标注着不同马匹的赔率,开始等待众人下注。
很快,侍者来到了温简言坐着的这排旁边。
“先生,要下注吗?一注十万,每张门票限买一匹马哦。”
陈默询问般看向温简言。
温简言摇摇头。
“先生,就算不下注,门票也是不退的哦。”侍者热情地劝说道。
温简言:“……谢谢,但还是不了。”
侍者不再劝说,端着投注箱离开了。
除了温简言没下注之外,其他主播基本上都多多少少下了注——他们不是不同情自己的同类,但是,在梦魇之中,同情这种东西向来廉价。
比起担忧其他人的命运,努力赢钱、好让自己不沦落为其中一员才更加重要。
很快,在所有人都投注结束之后,这场诡异的赛马开始了。
“准备——”
“三、一、一——”
“开始!”
伴随着荷官感情充沛的一声令下,十匹“马”开始玩了命的向着终点奔去,他们显然还并不适应四肢着地的姿势,刚开始跑起来还跌跌撞撞,甚至有人一头撞在了地面,竭力挣扎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
巨大屏幕之上,荷官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
那微笑很怪异,好像是正在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一样,看着令人莫名心下一凉。
“各位观众们,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为了胜利,我们将给与您为比赛制造影响的权力——请打开右边扶手,您将获得更多的参与感。”
所有观众都是一怔,在荷官的指引下,他们纷纷打开右边扶手,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列表清单,以及一支血红色的钢笔。
温简言低下头,审视着那张列表清单,呼吸不由得一窒。
【为__号赛马制造一个普通障碍物:
刀片、钢钉、绞索、陷阱……】
【为__号赛马制造一个灵异障碍物:
无头鬼、水鬼、饿死鬼……】
【该状态将直接作用于__号赛马上:
断腿、断手、目盲、混乱……】
不同的障碍有不同的价格,越往后看就越血腥、越可怕。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治疗和增益,但相比起来却价格高昂,令人窒息。
明明只是几行普普通通的文字,但在赛马场的灯光下,看起来却好像会有鲜血从中渗出。
一下子,整个观众席都鸦雀无声,像是被这些过分残忍的内容震慑到了。
赛马场上,十匹“马”已经渐渐熟悉了自己怪异的四肢,奔跑起来也不再像刚才那样跌跌撞撞了,彼此之间也终于渐渐拉开了距离。
头顶上,荷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赛程已过十分之一!一、三、五号赛马赔率翻倍!”四下仍然一片死寂。
“赛程已过五分之一!一、三、四号赛马赔率翻倍!”
死寂蔓延着,只能听到赛马场上粗重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不知道过去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一个世纪,荷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赛程已过十分之三,一、五、八号赛马赔率翻倍!”
而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奔跑在最前方的六号“赛马”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镜头的追踪和放大,六号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上,他脸色惨白,嘴巴大张,在地上打着滚,脚心深深地嵌入了几片锋利的刀片,汩汩鲜血流淌出来,很快就把赛道打湿,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在越来越高的赔率诱惑之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动用自己的特权了。
一丝鲜血的气味开始在场中蔓延。
似乎是某种可怕的前兆。
几乎没过几秒钟,又一声惨号响起,编号第九的“赛马”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缠住了脚,一只惨白的、湿淋淋的手掌从地面的阴影之中伸出,死死地捉住了男人的脚,然后将他向着下方拖拽而去。
男人艰难地挣扎、踢蹬着,在消耗掉两个道具之后,才终于勉强从中挣脱,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显然,这些主播虽然成为了赛马,但他们的道具和天赋却并未被禁用。
即便如此,比赛的情况依旧发生了颠覆。
“赛程已过五分之一!五号、六号、九号赛马赔率翻倍!”
像是某种开关被开启了,
接一连三地,刀片、铁钉、陷阱、厉鬼、阴影……
那些被写在价目表上的项目被接一连三地具现化,从文字变成了画面。
伴随着赛程增加,赛事渐趋白热,所有血腥的、残忍的、贪婪的欲望被释放出来,以最可怕的形式倾泻在赛马场上,毫不遮掩。
声音开始在四面八方响起。
“你他妈的给我跑,给我往前跑啊!!”
“三号给我爬起来啊,不就断了条腿吗!!!继续!老子在你身上投了一百万!!!”
“把前面那个一号拽下来!!赶紧的,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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