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忖了忖,看着陆宴尘又问道:“朕带秦宝珠入宫,发现科考舞弊,参与承天门击鼓,这些也在先生的计划之中吗?”
陆宴尘摇了摇头,道:“臣对陛下没有过计划。如果要说有,那也只到秦阳把陛下安全地带回文心堂便结束了。”
叶倾怀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陆宴尘的说辞并没有什么漏洞。
如果说陆宴尘早知道鬼市在售卖科考考题,从而安排了杜文乐引叶倾怀前去探查,最后又在鬼市刻意与叶倾怀“偶遇”,实在是太过牵强,并且完全没有意义。
“这样看来,这世上还是有偶然与巧遇的。否则,如何解释先生与朕在鬼市的偶遇呢?”
叶倾怀这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让陆宴尘一时语塞了。
他笑了笑,道:“那是因为陛下的行径太过出人预料。”
“先生的预料是什么?”
“在臣的预料中,那个时间,陛下应该已经回宫了。”他看着叶倾怀,像是看着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贯冷淡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宠溺和无奈,“一国之君竟然在宵禁的时间独自出现在鬼市的街上,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吧。”
叶倾怀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神干净透亮,像是想要看透他在想什么。
她看了好一阵,也没有移开目光的意思。
陆宴尘于是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朕在想,朕能不能相信你。”
面对皇帝的猜疑,陆宴尘没有辩解,也没有恼怒。他平静地问道:“那陛下想出结论了吗?”
“朕的直觉告诉朕,朕可以相信你。”说完叶倾怀神色一沉,又道,“但是朕不敢。”
她看进陆宴尘的眼底去,直截了当地问道:“朕这样说,会伤了先生的心吗?”
陆宴尘默了默,道:“不会。相反,臣很欣慰。”
他以一种师长的姿态对叶倾怀道:“不要轻信任何人的善意,但也不要轻易怀疑任何人的善意。这是臣给陛下上的最后一课。陛下学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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