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有些意外。
“香炉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回禀你们的大巫女吗?”
还是说,银辉不相信自己,所以要监视?
“我只是想迟些回去而已……可能以后我都不回再来这么地方了,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再看看。”
银辉转身面向破败的寨子,长舒口气说:“说真的,亲眼看着乡亲们消失的时候,我并没有很悲伤,相反我为他们感到高兴,每年一次的净化仪式不只是伤在族长,也伤在村民。”
只有靠着仪式才能苟延残喘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嗯,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张浩从村寨牌匾下面抓了一把土,又去远处的小溪取了一瓢水,带着银辉来到了山门小路前。
“你要黄图和溪水做什么?”
“你知道为何远离家乡的人生病时,总喜欢用‘水土不服’这个说法吗?”
“嗯……为自己孱弱的身体和不堪一击的心理素质找个借口?”
“啊?”
张浩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好笑,“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是这样吧,但也不排除真有这个说法……”
一个巫女,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某一奇特现象,还真是让人无法信服。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了,憋不住笑了。
“好吧,我只是在想着以后我不是巫女了,能否习惯这种生活,看来我还不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和土都是根本,是有灵性的。”
张浩把土和水供奉在香炉前,抓着一大把香,一根一根地数,最后拿了一大把出来一口气点燃。
香燃烧了起来,把清晨的天色照耀地更加苍白。
银辉看他点这么多香,着实摸不到头脑。
“你为什么点这么多?”
这东西貌似也不是越多越好的吧?好像对于中原人来说,香的数字都有较为明确的意义。这和三支香有什么区别吗?
张浩没有回答,恭恭敬敬地对神山磕头行礼,嘴里念念有词。
“上至天川,下起玄馔;左鹤归,右紫生。兹敬山神,不谙其音,魂归极乐。”
说完后,他将水土倒在地上。
说来也奇,这水土倒下去之后,竟然顷刻间就被大地吸收,看不出丝毫痕迹了。
张浩依旧跪着,没有动弹。
他像是在等待这什么,一个特殊的信号。
突然,远处一阵疾风袭来,扬起的黄沙迷了银辉的眼。
她抬起手臂遮住脸,耳朵却在嘈杂的树叶簌簌声中,捕捉到了一声……鸟鸣?
没错,是鸟鸣!
这沉积了三百年的神山,竟然有活的生物了!
银辉惊得都忘了眨眼,张浩却意料之中地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背起背包。
“可以进山了。”
“你……你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看她呆滞的模样,张浩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她是不会恢复正常了,只好放下背包,做好了被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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