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报,洛宁应该有归夏之心。”
“他占领吐蕃三郡之后,有鲜卑人推举他为鲜卑大单于,他坚辞不受。”
“吐蕃降人推举他为东府大相,格桑王,他也坚持不受。”
“陷蕃夏人推举他为义王,他还是坚持不受。”
“到头来,他却只是自称安西将军,似乎颇有自知之明,没有冲昏头脑、利令智昏。”
“陛下,此人既然自称安西将军,那么他为谁安西?以臣之见,必然是为朝廷安西,为陛下安西。”
“是以臣以为,虽然他是叛臣洛安之子,却能为朝廷所用。”
一位大臣出列道:“此子不可信!听闻,他本是吐蕃公主家臣,还曾经和多尔衮相交莫逆,他父亲杀蜀王而叛逃金国,他难道不能?”
“朝廷若是用他,那么他今日既然反叛吐蕃,谁敢保证异日不敢反叛大夏?”
“由此可见,洛氏父子皆是不忠不义之人,万不可对此子心生期待。”
皇帝没有表态,却是看向内阁首辅大臣,周体仁。
“周先生的意思呢?”
周体仁乃是儒道圆满的老相公,气度俨然,儒道天成。大夏六部,礼部为首。周体仁乃礼部尚书、少师,东阁大学士。
他拱手说道:“陛下,此乃小事耳。西藩之变,洛氏之举,不值陛下垂询,何须诸公朝议?”
另外一群老相公,也闻言颔首。
作为最顶级的儒道重臣,高高在上、执掌朝政的大人物,他们自然不会把西藩之事放在眼里。
可是就算无关紧要,也不能不闻不问。
毕竟,涉及到敌国吐蕃。
周老相公微一思忖,随即继续说道:
“那洛氏少年,是否有归夏之心,不重要。是否忠于朝廷,也不重要。”
“因为对于此等样人,朝廷本不该报以期许之心,只能利导而用之。”
“他既然占了西藩,那朝廷许他一个官职,就能名义上收回失地,开疆拓土,还能为吐蕃添乱。至于以后他是何肺腑,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无非一颗棋子而已。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弃之。老臣以为,若是肯归附朝廷,给予爵位,授以高官也就是了。”
“若朝廷不招揽他,恐他南降南诏,北降女真,或再投吐蕃。”
说的可谓十分辛辣。
明摆着不信任洛宁这种人。可如此不信任,却偏偏还要用!绝不因为不信任就放弃洛宁这个棋子。
听他的语气,所谓赏赐官爵,也是权宜之举。为的是防止洛宁投降敌国。
皇帝道:“若朝廷用他,那就是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之功了。蔡卿说此人有济世报国之心,夏卿说此人有心归夏,周先生也说可用,那便用吧。”
“说起来,如今国事艰难,也只有这件事,算得上是件喜事了。”
“拟旨,封洛宁为靖西侯,授抚远大将军,准开府建牙,加太子少保,使持节,都督吐蕃诸军事。”
都督吐蕃诸军事!
群臣听到这句话,不禁都露出玩味的笑容。
陛下这句话的意思,简直把吐蕃看成自己的疆土,让洛宁去“收复失地”。
看热闹不嫌事大。给洛宁抚远大将军的官位,怂恿他可劲的替朝廷折腾吐蕃。
吐蕃不是金国的盟友么?好,现在朕“重用”洛宁,代替朕给吐蕃放血。
皇帝看似笼络有加,可心思却也狠辣。
蔡籍闻言,心中不禁酸溜溜的。
致远,封侯了啊。
抚远大将军,开府建牙,太子少保,使持节,都督吐蕃诸军事!
这些头衔,很多人努力一辈子,也拼不到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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