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现,鹦哥城外弥漫着薄薄的寒气。
西城门戍卒穿戴清凉,相约倒挂在旗杆上,像猴子捞月亮似的串成几串耍杂技、吹凉风。
城下行人如织,俱是来卖菜买粮求医和找活计的村农。
谁都知道此间戍卒不可能亲民到这种程度,故纷纷停步观看。
有一种冷叫看着都冷,围观者情不自禁的紧紧衣衫,鉴于景况离奇,彼此打听事由。
墙根下歪倒着一帮子乞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掩饰不住一股很解气的畅快感。
据知情者透露,乞丐终日在此乞食,都护嫌有碍观瞻,经常下令驱逐。
早间城门一开,戍卒就来轰赶,天天有讨饭的被打得狼号鬼叫。
境遇虽然不好,却没人舍得离开,留下还偶尔有善人送点吃的,假如一走,绝对是横死荒郊野外的命。
且吃一顿饿一顿勉强度日吧,反正都熬不过今年寒冬。
乞丐越来越多,生计愈加艰难。
偏偏听说最近有乞丐捣乱,都护征兵征粮诸事不利,遂直接动了真格,加派戍卒遇见乞丐就打。
余处都显顺遂,唯独在西城外碰上了硬茬。
戍卒刚揪着众丐下死手,角落里突兀的钻出位陌生小乞丐,拳打脚踢不说,眼一霎,所有爪牙被其剥光衣裤,只裹着块遮羞布一串串挂在了旗杆上。
那时的现场估计很有趣,陈述事情的人边说边忍不住发笑。
然而追问小乞丐的相貌、来历,高矮肥瘦却说法不一,除岁数约在舞勺之年外,衣饰、丑俊亦各有各的说辞。
问罢一圈,听者悉数傻眼,似乎在场者所见并非一人。
杜若洲暗暗称奇,心想那绝对是极其高明的障眼法,在外人眼里成像有别。所见者各看各的各说各的,传出去必定被视为杜撰出来的假故事。
抢粮归来的兵丁望见这群难兄难弟,俱觉羞惭,可惜旗杆太高,解救不易,只得拨出腰刀叮叮当当砍旗救人。
挂在旗上这群蠢货,摔不死的算走运,摔死了就当捐躯报国吧。
没砍几下,忽传都护府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人群闻讯一哄而散,天可怜见,都护素来贪婪无度,终于良心发现了!
至于那些挂着的就暂时再挂会吧,旭日初升,一时半会绝对冷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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