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落,山林渐寂。
那边遁影一消逝,屋脊上即飘悠悠降下条人影。
云气荡开褶皱,身影、声音似从虚空而来,淡淡道:“燕某前脚刚至,就要被宗主卖得底掉麽?”
来者衣衫陈旧,容颜憔悴,眸温润、漆黑,光芒黯淡了些,但依旧掺杂几许轻狂气。
十六年,从万千宠爱到孑然一身,从众所瞩目到同门厌弃,燕辞的日子看来过得并不太如意。
边庭峰上,气氛稍微活络一阵。焦王宣假装无辜,摊手道:“在下说的是绝世高人,燕兄算那根葱那根蒜呢?”
燕辞失笑道:“半月不见,焦兄愈加膨胀了,诸位有幸认识的高人,恐怕唯独老子一人而已。”
话音未落,一帮子门徒上前行礼,齐声呼道:“参见宗主!”
燕辞闻言露齿一笑,焦王宣登即不满,喝道:“宗主在这呢,别朝着那煞星乱拜!”
一位面方口阔的修士回首一瞥,摸着胡茬子道:“奇怪也哉,焦兄此前明明说要转让宗主职务的,不知这次是打算赖账还是假装不记得?”
焦王宣哼道:“酒后之言,哪里能算数!”
一位头戴结巾,满脸菜色的青年帮腔道:“别管喝不喝酒,这种话都只能是说着玩的。”
焦王宣笑道:“表弟倒是知我,不愧是一家人。”
青年续道:“好在我等深知表兄的德性,私底下已商定要弹劾宗主,联合罢免表兄职务。亲戚归亲戚,公私须分明。”
焦王宣呆了半晌,眼见诸门下眼神闪烁,俱是默认的表情,不由骂道:“一群白眼狼,老子哪件事做得让人不满意!”
众人彼此看看,异口同声道:“压根就没有哪件事让人满意。”
那表弟叹道:“表兄只顾说大话,修炼至今未习得一技傍身,甚至连辟谷丹炼制之法都一头雾水。我等被哄骗上山后再难下去,个个被饿得头昏眼花,没退宗已经算情至意尽了。”
面方口阔的男修道:“请燕副宗主下山帮忙乞衣求食,焦兄非止胆子肥,而且脸皮厚,我等可丢不起那人。”
余人俱攒满一肚子怨气,纷纷数落道:“论道行论才能,宗主及不得燕兄半点,偏偏动不动吆五喝六的,真当自己是经纬天下的人物麽?”
“除了擅长招摇撞骗之外,性情同样乖僻,半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