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弥漫,对坐品茗另有种平和意趣。
“呲溜呲溜”,张狂吮吸茶汤并留之在舌间滚荡,仔细体味茶性,神态销魂,极其忘形。
燕辞讶然道:“古贤说‘食不言寝不语’,张兄出身诗礼人家,打小锦衣玉食,此举何故?”
张狂一听即知燕辞外行,解释道:“品茶合乎茶道之说,默默而饮无甚乐趣可言。茶汤刺激味蕾,非止口舌受感,亦可洗心,入清凉意境慰藉烦躁之心,可得睿智与优雅。”
燕辞道:“怪声作响,没见半点优雅。”
张狂道:“茶语因人而异,但声音越响越知茶的真味,可视为对主家的谢意及对茶的赞美,属礼仪之一。”
燕辞道:“张兄倒能掰扯!”说归说,不自禁依样试试,果真别有滋味。
相视一笑罢怪声再起,“呲溜呲溜呲溜”,场面堪称火热。
店东归来不免要查查账目,燕辞查完一笔笔收益一笔笔支出,真心觉得没有看错人。
茶罢转进密室,只见八九只木箱沿墙排列,箱内密密麻麻装满的银锭,唯燕辞一人有权支配。
其时,朝廷沿用前朝币制,但因奢靡之风太盛,黄金多用来打造首饰器物,导致白银的地位急剧攀升,日常所用货币均以银锭和铜板为主。
小康之家几辈子花销不尽的钱财,在燕辞眼里一如废品,其初略扫过一眼,嫌弃道:“一丢丢破金烂银,偏生占用地方,明早搬布衣街去,看谁顺眼就送给谁。”
张狂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怎生接话。
忽然,燕辞风淡云轻似的说了一句,道:“世间乱局,非一朝一夕可以平复。大丈夫若想精神有寄托,生活有着落,财力远远不够,还需付诸于权力甚至武力。”
言语间满是造反的意味,张狂完全可以听懂,却不敢听懂。
燕辞并未适可而止,回首问道:“经营近年,张兄结识过多少王公贵族?”
张狂禀道:“除龙溪骠骑将军尚未露面外,日常出没红袖舞场的知名人物逾百数。”
燕辞道:“是龙溪百姓的指望麽?”
张狂沉默数息,叹道:“俱走邪枉腐化之路,礼义廉耻扫地,不足指望。”
燕辞道:“先辈惊天一喊,问‘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张兄由富贵而贫穷,栖身皇权之下堪比蝼蚁,难道不想某日取而代之?”
&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