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六年,九月
阳平郡,元城县。
“我要状告束曲!这厮竟敢令其妻以诱我!”
“献妻之事,骇人听闻!”
“实毁人伦之操,坏男女之节!”
“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妄图败坏我的名誉!”
“请县令速速派人抓捕!”
县衙之内,一位少年笔直的站在县令面前,大声的训斥着。
而县衙内诸多官吏,此刻早已是目瞪口呆。
这少年郎身材修长,年纪不大,却已有成人一般高。
他穿着三绕曲裾,头顶戎冠,束腰悬挂着长剑,而那模样,白净如玉,剑眉星目,极为英武俊美。
在少年的身后,站着十几位凶神恶煞的粗衣壮汉,这些人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皆眯着双眼,不怀好意的盯着面前的县令。
而在少年郎的身旁,则是躺着一个美妇人,一动不动。
这妇人埋着头,看不到姿色,而身姿甚是妖娆动人。
县令束完看了看那美妇人,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年郎。
那一刻,他的脸色铁青,额头几乎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曹公....这又是为何啊?”
“不为何,就是来告状的!怎么,大魏不许宗室干涉政务,总没说不许宗室告状吧?!”
县令束完留着山羊胡,身材清瘦,模样端正,神色孤傲。
可听到少年的话,他是瞬间破防。
有魏一朝,他就不曾见过胆大妄为的宗室!
“乡公,您可莫要自误啊。”
束完眯着双眼,冷漠的说道:“您贵为公爵,实在不该三番五次的前来县衙滋事。”
“高贵乡公或许不知道吧,大魏律法禁宗室交通宾客。”
“您以钱养客,结交氓首,庇护囚犯,拉拢游侠,指使匪类,勾结商贾,单是其中一条,就足以诛了。”
“我看啊,您还是回去吧。”
少年郎双手叉腰,脸色潮红,身上还弥漫着一股酒气。
听到束完的话,他忍不住仰头大笑了起来。
“谁说我养了门客?这些不过是我家里的奴仆而已,怎么,魏律还禁止宗室养奴仆吗?”
“至于什么庇护,拉拢,指使,勾结,这就是欲加之罪了。”
“我向来仗义疏财,过往的人有求于我,我必相助,这是乐善好施,是善举。”
“至于有求于我的人是什么身份,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做出诸多善举,这也是你个县令教化有功啊,当然,你也可以上书告我呀,哈哈哈,说不定咱还能同坐一辆囚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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