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娘一早便把郭文涛请了来。
郭文涛看着便是个练家子,长得高大健硕,虽相貌平平,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看着便知道不是个没脑子的。
他一进院子,便双手抱拳朝陈歌深深行了个礼,声音有力道:“夫人!”
随即,微微抬眸,嘴角微抿。
“属下听闻夫人……出事的消息后,一直担忧不已,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夫人,所幸夫人平安归来了。”
陈歌细细地查看了他脸上的神情一番,见他眼神中的担忧自责不似有假,才道:“郭二郎,我知晓你是自愿留在冀州的,你可知为何你留下来后,我一直没有召见你。”
郭文涛一怔,微微垂眸道:“夫人孤身远嫁,在冀州没有可信赖的人,谨慎一些是必然。”
听到他的回答,陈歌不怎么意外。
他显然知道她并不信任他,也知道她在观察他。
对于这种聪明人,拐弯抹角倒是多余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你对我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我不敢全然信任你。
而且我也实在想不通,如你一般有才智又有武力的人,怎么会甘心留在我一个后宅妇人身边。”
乱世出英雄。
这样的世道对百姓来说是灾难,然而对于有血性有野心的儿郎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只要能跟到一位明君,跟他逐鹿天下,未来未尝不能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所以,陈仕贤派来的其他侍卫不愿意留下来,陈歌很理解,即便她的夫君是燕侯魏远,若是她并不得魏远的宠爱,他们的位置也很尴尬,转而投靠魏远,魏远也不一定重用他们。
倒不如回去浔阳,还能有更多机会。
她却是不怎么相信,这个郭文涛便是个无欲无求,甘于追随一个后宅妇人的。
郭文涛犹豫了一会儿,低头沉声道:“属下惶恐,不敢欺瞒夫人。属下留下来,确实只是想报夫人当初的救命之恩。
将来要如何,属下其实还没有仔细想过。”
这话说得很直白,很走心了。
他确实没有一辈子留下来的想法,如今留下来,只是为了报恩,只是未来要如何,他也还没想过。
陈歌微微挑眉,没想到他这么轻易便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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