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照你这么说,松潘卫的情况应该还不错,怎么会让旗军沦落到给番子土司种地?”
“大帅,那场仗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什么仗能打出百年太平啊?”韩麟摇摇头道“自播州用兵以来,诸多土司俱见朝廷国力衰败,皆有反叛之心。”
“尤其地震前后,何老将军修的堡寨城关被震毁,军兵修筑城寨疲惫不堪,番羌占据险关,地方官员担忧惹出事端,渐对偶发劫掠不闻不问,只叫军兵领了军粮后买些酒、布,名曰赏番。”
“土司的番羌途径军堡,便向驻军索要赏钱,下马钱、上马钱、解渴钱、过堡酒、热衣钱、气力钱、偏手钱……数不胜数,需要耕田了便要些卫军去耕田,耕完打发回卫。”
说完这些,韩麟目光定定看着刘承宗,抱起拳道“大帅,松潘卫军生计艰难,已成番羌环围中的孤军,若运筹得当,可将之尽取。”
刘承宗抬手拍在桌子上“都他妈这样了还敢列阵拦张天琳!窝囊,辱没先人!”
他骂的不是旗军,是那些但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文武将官。
刘承宗向后靠在椅背,抬手用指节轻轻叩着额头,另一只手对韩麟招了招道“这事我得好好想想,你接着说,长河西。”
他可以招来松潘的旗军,但保不住松潘卫。
明廷向松潘卫运粮很难,要走三四百里山路,但山那边是四川,耗得起。
他这边想给松潘运粮,要绕过大草地,至少八百里路,而且大草地这边还是粮食不能自给的康宁府。
提到长河西,韩麟脸上终于不复郁闷之色,挑着眉毛笑道“大帅,长河西可比这俩地方好多了,那边自鞑子占据青海以来,朝廷便命藏地来往,皆走南路,因此分外繁荣。”
“那边沿途庄园四五十家,叫锅庄,其中规模较大的有十三家,被称作多吉的古萨,这意思是铺石板的大庄园,锅庄主人俱是明正土司手下的土百户、管家之属。”
韩麟笑着逐词给刘承宗解释,随后道“他们是最不想和大帅打仗的,七日……”
韩麟表情夸张地抬手比划“派人往炉霍跑了八趟,就想问问大帅对他们那是个什么想法。”
刘狮子疑惑道“什么想法?”
“对,大帅不给长河西下令,他们睡觉都不安生。”
韩麟抬手比出个三,道“去年,从川边的雅州碉门茶马司,经泸定沈村土司领地过河西,进藏地的官茶,三百万斤,民间买卖更多。”
“炉城十三锅庄都靠过往商旅食宿买卖牟利,大帅在炉霍屯兵五百,乡官还招了数百民壮、马快、弓兵,也对他们没个命令,像悬于颈上之刀,藏地往来的商贾都不敢在他们那住宿了。”
刘承宗闻言抬手轻拍额头,哭笑不得。
好大声势一土司,在大明末年就开民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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