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祭祀之物被点燃,将四下映亮。
喜儿取了蒲垫放到自家女郎面前。
常岁宁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曾跪下——她替阿鲤跪一跪已故生母倒无妨,但她怕对方九泉之下再吓出个好歹来。
于是便在蒲垫上盘坐下来,往面前的铜盆里投放纸钱烧料。
常岁安蹲在一旁也帮着她一起烧,边小声问:“宁宁,你既在梦里见到了亲生阿娘,那你有没有问一问你的生辰是哪一日?”
常岁宁:“……这倒没问。”
这梦做的,倒也没有那般细致。
常岁安忙交待道:“那你下回一定记得问一问,回头阿兄好给你办生辰宴!”
别家妹妹都有生辰礼收,唯独他家妹妹因生辰不祥,而从不过生辰——少年郎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常岁宁点了点头:“好。”
如果阿鲤娘亲还敢来她梦里的话——
常岁安满眼迫不及待:“到时咱们宁宁办生辰宴,要将京师的小娘子全都请来,阿兄把这十六年的生辰礼,都给你补上!”
常岁宁再次点头。
这个好说。
她回头自己挑个喜欢的日子便是。
不行……
单是自己喜欢还不够。
常岁宁望着面前的火光,想了想,决定寻个机会从无绝那里,诓个最旺最猛的八字来用一用。
她重活这一回,命格自该攥在自己手里,这辈子她是什么命,她自己说了算。
她这厢正盘算间,握着火锏拨动火盆烧料的手忽然一顿,倏地转头看向身后深浓夜色下的草木,定声道:“阿爹,好像有人——”
负手站在一旁的常阔跟着她看过去,疑惑道:“没有啊。”
常岁宁警惕道:“会不会是刺客潜入了府中?”
常阔笑了起来:“岂会有什么刺客?哪个不开眼的刺客胆敢来咱们府上?”
常岁宁狐疑地看着过分自大的常阔:“阿爹都不让人去查看一下的吗?”
“你这孩子倒是够警惕!”常阔捋了捋胡须,欣慰道:“嗯……谨慎些总归是好事。”
常岁宁默然。
大可再多说几句,省得人跑得不够远。
“老白,带人去瞧瞧。”常阔这才摆摆手交待白管事。
白管事应声“是”,带着几名仆从上前查看一番后折返:“将军,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踪迹。”
常阔便朝着女儿露出笑脸:“怎么样,阿爹就说没人吧?”
常岁宁点点头。
无所谓,他演得开心就好。
她也懒得戳破,继续大把大把地烧着纸钱——但凡烧得不那么大把一些,今夜恐都烧不完这些。
常阔那边说道:“阿爹明日还要早朝,就先回去了……岁安,你留下陪着宁宁。”
常岁安点头应下来。
常阔这才状似悠哉地离去。
待身影离了一双儿女的视线,他才快步而行,匆匆回到了居院。
昏暗的长廊尽头,站着一道墨色身影。
常阔独自走进廊中,没好气地道:“又来我这里作甚?我这里是将军府,可不是西市……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