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自证,以还常娘子清白,倒是错了?”
“可若我无法自证呢,解夫人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常岁宁扫一眼那手足无措的男人,“如若这画是被偷来的,我又当如何?”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问了。
解夫人微抿紧了下耷的嘴角。
今日行事不顺,她不得不暂时放过这不守规矩的小丫头,可对方反倒揪着她不放了……真是荒谬!
真以为画了一幅受人称赞的画出来,便可以连她也不放在眼中了吗?
她身侧的仆妇冷声道:“常娘子如此咄咄逼人,借此假设来挑剔我家夫人行事,倒不知是何待客之道?”
其问罪声凌厉,有很压迫之感,叫不少小娘子听了皆是脸色一变。
她们年纪还小,自记事起便知解夫人是女子楷模,就像是一座大山,立在她们每个人面前。
大山若动怒,自是叫人无法承受的。
她们下意识地看向那站在大山前的少女,却见她只是澹澹扫向了那仆妇一眼。
“我与你家主人说话,何轮得到你来多嘴?如此没规矩,这般不通礼仪,也是宫中出来的?”
常岁宁于心底冷笑,谈什么假设,若今日在的是阿鲤,便不是假设了。
她此一问令众女卷皆惊住。
那仆妇脸色一阵红白交加,想要反驳但碍于对方话中暗指却又只能忍下。
她家夫人是以品德规矩礼仪而为人所敬仰,若她当真背上这没规矩的名声,只会叫人议论夫人!
解夫人冷笑一声:“常娘子好威风,竟管教起我的下人来了。”
常岁宁不以为意:“解夫人说笑,您既为女子楷模,下人又何须我来管教?”
解夫人眼底沉了沉,一字一顿道:“看来常娘子非但是想管教我的下人,是要连我也一同管教了——”
这话由她口中说出,似有千斤重。
四下气氛一时都僵住。
“何为管教?我虽非人师,却懂得些许为人师的道理。”
常岁宁周身从容,看着那试图以威压将她碾碎的解氏:“解夫人久居深宫,又曾掌管过后宫事宜,应见惯了尔虞我诈的手段,必对窃物栽赃之举司空见惯——既如此,方才解夫人当众提议让我自证之前,当真未曾想到过有人偷画污蔑于我的可能吗?”
在座少见蠢人,经她如此剖白,谁都不免后知后觉地多想一层。
是啊,这位解夫人何等眼界见识……当真会想不到吗?
可但凡是这位解夫人提出了自证,又有哪个女子可以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