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骂人呢。”
见不得他一把年纪还这幅死出的褚太傅,强行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傻到这般地步,倒叫他骑虎难下了。
湛侍郎欢喜的茶都多喝了两盏,缠着褚太傅说了很久的话,直到褚太傅为数不多的耐心有濒临用尽的迹象,湛侍郎适才悬崖勒马,心满意足地带着老师的偏爱,和一肚子茶水哐哐当当地离去。
……
天色将暗之际,魏叔易回到了郑国公府,和往常一样,先去了趟小佛堂上香。
魏叔易到时,只见身穿丁香紫襦裙的少女正虔诚地跪在菩萨像前,双手合十,口中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菩萨啊菩萨,您一定要叫那些倭贼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戾气与杀气兼备的祈福方式实不多见,比起拜佛,或许你更适合去扎小人。”
听到兄长的声音,魏妙青回过头去:“扎小人那是要生辰八字的,我到哪儿去弄那些倭贼的生辰八字?”
她不是不想扎,只是门槛太高。
“你还当真想过?”魏叔易抬眉:“日后少去钻研这些巫邪鬼神之说。”
魏妙青从蒲团上起身,理了理衣裙披帛,才仰着脸不服气地道:“兄长单要求我甚作甚,不信鬼神,为何不从兄长做起?”
魏叔易面带微笑,看向佛像:“……自然是因为兄长做不到。”
怕鬼,是母亲赐予他最大的软肋。
魏妙青不知其中纠葛,“嘁”了一声:“我看兄长只是做不到不去挂念常娘子吧?从前常娘子未上战场时,可从不见兄长日日上香祈福。”
魏叔易没有辩解,只去点香。
“阿兄,单是上香怎么能够,常娘子又不是菩萨,她怎知你心意?”魏妙青恨铁不成钢地道:“兄长这双手别只知道上香,倒是也写封信啊。”
虽说之前她已在心中把不争气的兄长抬下去了,但怪只怪常娘子太好,她又总忍不住想将兄长再抬回来试一试!
一边埋怨手中的骰子不争气,一边又总想再开一把——在此一事之上,魏妙青很有些赌鬼的影子在身上。
而此刻,她眼中那只开了一点的骰子,终于有了转面的迹象——
魏叔易将香点燃之际,声音很轻地道:“我是该写一封信给她了。”
他并非不想给“她”写信,只是一直未能鼓足勇气。
但此番东罗或有与倭兵合力围攻她的可能,她身在战局之中,一心抵御倭寇,恐有忽漏之处……他想,他需要去信提醒她一番,让她留意应对。
是“她”也好,是“他”也罢,如此形势下,战局与她的安危最重要。
魏叔易于书房中写信时,长吉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五六册书,说是女郎叫人送来的。
“放下吧。”魏叔易笔下微顿,抬眼看过去。
因近日妹妹总在念叨抄书之事,于是他也知晓它们的来处,这些书与“她”有关,是她宁可被帝王猜忌被群臣指摘,也要留给江都及天下学子的明亮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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