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如此不是更好吗。”李献眼底有光芒跳动:“沔州守城兵力不过一万余,加上那常岁宁的人手,也只勉强能凑足两万,淮南道其它兵力隔着汉水一时半刻也难驰援……而我等率七万兵力前往,且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怕拿不下区区沔州吗?”
李献没有理会他的问话,而是问:“如今营中除去病重的士兵之外,共可集结多少可用兵力?”
他为李献尽心谋划,但这一年多来却也屡有分歧,李献不满他行事过于瞻前顾后,他则忧虑李献急于求成之下会出纰漏——
李献语调冷极:“若让他们入得潭州,卞春梁之势又将壮大……故而务必要在途中将他们拦截。”
李献将剑丢开,走到几案旁侧坐下,闭了闭眼,试图平复心绪,然而胸腔内翻腾之气却愈发汹涌,他咬着牙道:“姨母竟要杀我……”
帮朝廷打仗,还要忍着那些文官们的唠叨,顾及四下的舆论,一个不慎便是吃力不讨好,简直窝火又窝囊!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李献麾下的副将闫承禄站起身来,道:“便让属下带兵去截杀他们!”
他知道肖将军亲自前往的用意,这些乱民大多是对当今朝廷心灰意冷,才会轻易受人煽动,而肖将军足以代表朝廷,若由其出面威慑安抚,必能事半功倍。
他分明处处在按照姨母的期许行事,可姨母却要他背负如此罪名,狼狈不堪地死去……如此,那他先前为取胜而做下的种种又算什么?为他人做嫁衣吗!
在最接近胜利的时候死去……这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军师却听得心惊胆战:“国公的意思是……”
肖旻点头,此等事显然宜早不宜晚,与李献商定好了领五千骑兵前往之后,肖旻便立刻带着敖副将准备去了。
过错已经酿成,眼下当务之急,是阻止更大的灾祸出现!
闫承禄一愣:“主帅这是……要再次攻打潭州?”
“是。”军师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凝重,他是韩国公府的心腹谋士,很大程度上掌管打理着李献手下的情报组织,方才刚接到京中传回的消息,便赶忙过来了。
“我若死了,他们也活不长。”李献凝声道:“我才是父亲的嫡长子,只要我在,韩国公府的血脉便不会断……”
但攻打潭州,只在不足百里外,何故要带上全部的粮草辎重?
蔡军师再重重叩首,额头已见血迹。
军师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道:“据闻圣人之意已决,京中各处都已知晓此事,而那宣安大长公主已打定主意于京中等候国公被押送归京处置,注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京中要处置他的消息想必很快便会传到潭州,他既想活,便不能有丝毫耽搁。
蔡军师抬起头:“国公……”
近在眼前的攻城之战,不会是这样累赘的打法。
李献选择攻向沔州,虽是匆忙之下的决定,却也并非盲目之举,他已再三衡量过,往南是卞军,往西是缩短与京师之距,往东则有赣水天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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