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长孙垣,万请太子殿下承继大统,以大局为重!”
值此关头,时机已至,旋即有诸多官员附和而跪,先后高呼:“臣等请太子殿下承继大统!”
除去了冕冠,花白发髻示于百官之前的圣册帝高坐未动,只静静看着此刻被长孙垣等人高高推起的太子。
太子壮起胆子,抬眼看向御阶之上龙椅所在。
然而他来不及去幻想自己坐上那把龙椅时的情形,便在同圣册
帝那一瞬的对视中被本能的恐惧淹没。
太子颤颤跪了下去:“儿臣尚无理政之能,请圣人收回此言!”
长孙垣声音沉下:“殿下!”
太子将头叩下,颤声道:“诸位大人……吾尚年幼,实不堪担江山大任……!”
十三岁的孩子,声音里已现出恐惧的哭意。
长孙垣既痛又恨。
值此之际,已是逼明后退位的最佳良机,有他长孙家与众大臣以命相谏,竟也扶不起这位懦弱至此的太子!
这就是明后一手“培养”出来的国之储君!
众臣还欲再劝,然太子已将额头磕破,字字恳求哭求:“求圣人收回此令!”
圣册帝轻叹口气,浑身紧绷的内侍会意,捧着冕冠回到御阶之上。
在圣册帝的示意下,内侍将冕冠轻放于龙桉之上。
她看向跪在那里的长孙垣等人:“太子如此推拒,朕又当如何安心将大任交付?”
“如此,朕倒要问长孙大人一句,值此动荡不安之际,尔等以此方式令朕退位,是否有挟无知幼帝而乱政之心?”
发髻花白的帝王拂袖而起,语气骤然变得沉肃。
长孙垣抬首:“臣待李氏江山忠心耿耿,从无异心!”
事已至此,脸面已经撕破,已无遮掩必要:“倒是圣人,当年自称暂代朝政,却迟迟不肯还权于李氏,正因有如此倒行逆行之举,方致今时之祸!我等据实而谏,无愧天地,无愧先皇,无愧江山万民,试问何错之有!”
“好一个何错之有!”圣册帝定声问:“今时之祸当前,临阵易帅尚是大危之举,更遑论帝位易主!如今不仅内忧,更有异族外患虎视眈眈,长孙大人此时令朕退位,而使稚子登基,将大盛安危置于何处?诸卿当真无错,当真无愧吗!”
“而徐氏叛军之祸,究竟是朕之过,还是里应外合之果,长孙大人应比朕更清楚!”
长孙垣面色一变,开口欲言,却见有官员快一步出列,道:“……徐氏叛军扬言不日便可攻入京师,想来于朝中必有内应!还请圣人彻查!”
很快,附和者一一出列。
“没错,粮草被劫之事疑点实多,必有内女干提早将粮草运输之机密泄露给了徐氏叛军!”
“众所皆知,徐正业麾下部从薛仁,乃长孙大人家中妻室表亲,对方起事,必会想方设法笼络朝臣,而长孙大人身居高位,对方岂会毫无动作?故而若说长孙大人事先不知徐氏谋反之事,臣实难信之!”
“那反贼骆观临昔日于朝中任御史之职时,亦与长孙大人来往甚密!”
“臣等请彻查长孙氏与乱军是否有勾连之实,以肃清朝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