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升任枢密副使,李重进就更常来往于自家。不过郭威一家在河东时,李重进一直在开封府做前朝禁军,因而郭信与他并不算熟,到开封之后也只是在其拜会郭威时见过两面。
郭信刚想叫郭朴去请李重进,转念一想李重进虽然与自己同辈,却是自己这辈里年岁最大的,比郭荣还要年长一岁。既是姑兄,在军中又是小底军都指挥使,比自己高一级,理应还要出去相迎。
于是郭信蹬上靴子,迈出帐去。
雨后的长空万里无云,空气仍十分湿冷,四处的军汉们正忙着将营内积水排尽,李重进带着几骑随从绕进了营门。
“二郎,别来无恙。”李重进下马微微抱拳。
见李重进没以军中职位相称,郭信也客气地回礼:“姑兄怎有空来我这?”
李重进拍拍身上的酒壶:“军内无事,来找二郎叨扰两句。”说着李重进又从身后亲兵的手中拿过一只被荷叶包着的物什,微微剥开一角,一股浓郁的香气便顿时冲进郭信鼻中。
见郭信鼻翼耸动,李重进大笑:“这几日湿冷,官家给都指挥以上赐了烧鹅,我料想二郎这几天没甚吃食,特来与二郎同食。二郎还没用食罢?”
郭信刚吃了一顿不知什么做的糊糊,还不知要在这城下吃多久,哪有和烧鹅过不去的道理,于是连笑着请李重进入帐:“还没进食,咱先进去说。”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毡帐,郭信和李重进坐在榻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矮案,李重进便将烧鹅放在案上,将荷叶慢慢展开,氤氲的香雾便瞬间腾了起来,一只表皮金黄,香艳欲滴的烧鹅就展现在了二人面前。
“老人言,烧鹅配老酒,能活九十九。”李重进又吆喝亲兵拿来酒杯,将壶中酒斟了两杯,推给郭信。
郭信食指大动,看着李重进客气道:“时下钱粮艰难,姑兄这鹅恐怕也是来之不易。”
“朝中用度紧,官家和王计相他们还能烹羊宰牛,我这都指挥也就给只鹅吃,再下面的军汉能喝上口肉汤就算是承了皇恩。”
李重进说了一句,便毫不客气地上手掰着腿撕下半个鹅屁股,见郭信毫无动作,又问道:“二郎怎不吃?”
郭信见那鹅屁股已经进了李重进嘴里,油水正顺着他的胡子滴下来,正好落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