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国军左厢的值房里,郭信新处置了一桩某军都将在西城强占民女杀人夫君的禀报,随后向一旁的许丰询问时辰,盖因今日下值之后,侍卫司步军都指挥使曹英要在自家府第宴请奉国军的高级将领。
得知离下值的时辰还有一会儿,郭信便继续翻看这两天从家里带来的书。
郭信其实本不用每天都来签押点卯,如今不要说左厢的上峰王进,恐怕连新任的侍卫司主官王殷也管不了他。更何况自己挂着的四城巡检使的差遣,本身也有职责在东京城多溜达。
不过郭信自认是很守规矩的人,每日上午照例巡查城防后,下午便在签押房当值,开封府衙发来的案牍也不再需要他亲笔处置,有许丰帮忙拟写,自己只需要盖章就是。
有些人在得权之后免不了逾越规则来显示权力,但这在郭信眼中却没必要,即便是武夫们也是认可上下服从、各司其职那一套的——毕竟战阵上不听指挥瞎干就得没命。张扬跋扈并不能让身边的人心服,反而踏实做事在任何时候都是美德。
这时郭信发现许丰的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自己,遂问他:“许先生有话对我讲?”
许丰停下手头的笔,笑道:“下官未见将军前,只知将军素以勇武闻名,后来在青州有幸相识,才知将军性情非寻常武夫。如今又见将军闲暇时手不释卷,再想到外间对将军的传言多有不实之处,当下便觉得市井传闻谬之远矣,不禁好笑。”
“外间的传言多不可信。有些人还说我好色,尤其是喜好争抢女人,但那纯属早年间在太原府时的一桩误会。许先生看我像是好色的人?”
但郭信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许丰是知道他在青州强行霸占了刘四娘的,遑论自己那时还故意放出过传言,称见过符金缕后就沾染了相思之病,以至一病不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好美色的人。
好在不用等许丰找来台阶,郭朴就急急忙忙地大步跑进来,顾不上见礼就道:“出大事了意哥儿!”
郭信被郭朴的样子搅得顿时心乱,连忙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外间都在传言,北面禁军大将们拒不接受新皇的慰劳赐命,鼓噪称不愿再令刘氏复立国君,准备立郭相公为天子。”
听完这话,知晓是预料之中的事,郭信反而心安了,沉声问道:“何以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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